到“你干什么?”
却见那人只是伸手扶平了晏欢凌乱的发丝,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晏欢很是不自在,当下挪动了身子离那人远了一点。
那人撑开折扇,哈哈一笑,“小公子这是做什么。难道在下是吃人的野兽不成?要离在下这么远?”
晏欢牵强一笑,勉强道“对不住对不住”。
街上过路的女子见一个俊逸公子站在路中央微笑,纷纷侧目,更有甚者羞红了脸颊不时暗送秋波。
那人好似对这种注目见怪不怪,从容地站着任由别人欣赏。
倒是晏欢扛不住这种注视,立马道“是在下失礼了,今日若不是阁下出手相救,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阁下务必让在下报答救命恩人。”
报答的说辞不过就是不想欠人情罢了,这么着急就想跟他撇清关系?没门。
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凑近晏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口气道“这位小公子,你若想报答救命之恩,不如就请在下吃一顿吧。在下今日出门没带银两,早膳又未曾食用,小公子可要江湖救急啊!”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晏欢见对方衣冠楚楚却是这般淘气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却之不恭,不知阁下想去哪个酒楼?”
那人指了指对面气派的“天香楼!”
天香楼是京城上好的酒楼,出入的非富即贵,菜品精致,价格也是不菲。
掌柜的见来人身着不凡,亲自将三人引上了二楼的雅座,靠窗而坐,正好将街景一览眼底。
“掌柜的,将你们的这的招牌好菜都端上来!”那人入席,大方地吩咐道。掌柜的哎了一声,笑容满面地下楼去了。
晏欢坐在其对面不由得咋舌,忍不住偷偷问阿烈道“阿烈,今日带够银两么?”阿烈点点头,晏欢这才舒了一口气。
“小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里的人家。”桃花眼好奇地问道,晏欢模棱两可地回道,不过是京城里足不出户的小人家罢了,阁下没见过是必然的。
那人抿唇一笑,语带兴味“我看不像,小公子生得唇红齿白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女扮男装出门的呢,呵呵。”
晏欢被调戏了一把,心头恼怒,强压下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这玩笑话在下听听也就过去了,只是阁下三番五次的唐突却不知是为何了。”
桃花眼将折扇一摇,急忙道“哎呀小公子,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小公子怎么还生气了呢?来来,喝口热茶”
说着亲手给晏欢倒了杯茶,晏欢接过,却放在桌上不动。
掌柜的来得很是及时,一道一道精致的菜品上桌,满座子都是山珍海味。
那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动起来,边吃还叫晏欢也快快动筷,速度之快叫晏欢瞠目结舌。不过举止还算得体,自有一股优雅在,晏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公子一直看着在下做什么?莫非在下的脸上长了花儿?”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说罢就要朝晏欢伸出手来。
却被晏欢恼怒地避开,越临希倒也不恼,而是轻笑出声。
这轻佻的语气,哪里有半分翩翩佳公子的矜持,晏欢悻然一笑,撇开对方的视线,低头吃饭。
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晏欢估摸着差不多到回府的时间了,就起身告辞“今日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晏欢郑重地道。
那人将折扇摇开,轻轻扇起“在下临希,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晏欢思索了一下,回道“尊名不敢当,在下桓言。”
说罢带着阿烈起身就离开了。人潮汹涌的街头,主仆俩的身影很快被淹没。
临希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影应身闪现,跪倒在临希身后。“去查查他的底细。”
是。黑影的声音冰冷,好似没有情感的机器。在临希下令后应声消失。
雅间只剩下这个自称临希的男人就座,男人回味着桓言眉间摇摇欲坠的朱砂痣,那大而闪亮的眼神,不由得收起折扇轻点额头。品了一口小二奉上的女儿红,醇香扑鼻而来,真是好酒啊好酒,临希轻笑,一饮而尽。
回到府上,阿烈却突然跪倒在晏欢的面前,晏欢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
阿烈抿紧嘴唇,神色惭愧“属下护驾不力,让小姐受了惊吓,还请小姐责罚。”
晏欢却摇头,“你做得很好。”
阿烈愈发无地自容,自觉对不起将军的所托,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与其在这里自责,不如去查一下今日之事。京城是天子脚下的重地,断是不会出现野马脱缰的情况的。那马摆明是受惊了才会冲过来的。”晏欢面色凝重地说道,阿烈一脸惊讶,晏欢说了好一些话,阿烈才肯起身离开。
晏欢的脑中回忆起今天的一幕一幕,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那双含笑的桃花眼。
那个叫临希的男人一股子的风流轻佻,看她的眼神又叫她很不舒服,这样不知深浅的人物,以后还是少招惹微妙。
想着今日这一面之后恐怕再没有交集了,晏欢舒缓了一口气,却不想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冥冥中自有指引,在往后的好多年里,这个男人都是晏欢成长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