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限每一时20里以外;报明三代家口、住址、箕斗数目;曾吸食鸦片者不收;素不安分,犯有事案者不收;五官不全、体质软弱及有目疲暗疾者不收。上面的招兵条件唯独没有识字一条。
整个工兵营以前的培训主要是以之前延请的德国教官手把手教授。余显觉得应该先让工程营识字。
于是余显走到王世珍的办公室,心里回想着王世珍的资料:王士珍字聘卿,直隶正定县人,他的出身最为特殊。他家境贫穷,先为人放牛,随后投入朝阳镇总兵杨瑞生的旗下为马弁。杨瑞生是湖南湘潭人,以洪宪祸首闻名的杨度便是他的侄儿。王士珍虽姓王却不叫士珍。有一年聂士成编练武卫新军,曾向杨瑞生调用军事人才,杨瑞生开了一张名单,保荐一批干部,其中一名是守备王士珍,不料王被保后因病告退,回籍养病。恰好这位王马弁为人能干,立志向上,杨总兵因保单已送出,缺了王士珍便叫王马弁冒充王士珍,顶名前往武卫新军报到。他到武卫新军后不久,又由武卫新军选送到武备学堂受教三年,曾经参加过甲午中日战争,战后随聂士成驻军芦台。他一直冒用王士珍之名,而真的王士珍却晚年潦倒,落到在杨瑞生家中做烧饭司务。王士珍在北洋系统里并不掌握实际的兵权,不像段祺瑞和冯国璋早年带兵,后来出任一省督军,再后来分别作为皖系和直系的代表出任中华民国的总理和总统。
王士珍在北洋三杰之中的绰号是龙,这是因为他行事作风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他本人是一个类似张良的黄老之学的个性,对个人的权力并不十分看重。尽管如此,他本人因为在北洋系统中的资历和声望,袁世凯,黎元洪,段祺瑞,冯国璋都曾请他出面担任总理组织内阁或担任陆军总长等重要职务,就连张勋复辟是也曾经裹挟着他以壮声势。
对王士珍汇报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之后,余显惴惴不安的看着这个历史上大名鼎但历史鲜少提及的王士珍,余显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工人对小站官场真心懵懂,被任秀成摆了一道的余显每一步都很小心。
王士珍似乎带着点失望的说了一句:“小余啊,小小工步干嘛需要认个字啊?”
余显一听也郁闷了,你让我教学,学生连字都不认识怎么教?但余显知道小站练兵时,王士珍因为实干能力突出,最得袁世凯器重,其威望也在段祺瑞、冯国璋之上。但袁世凯最喜欢对下属搞制衡、搞互相牵制,不让一家独大。所以在小站期间,他着力扶持段祺瑞、冯国璋二人,使他们在实际地位、权力都不落王士珍之下。所以王士珍作为一个实干的人重视实际:“王大人有所不知,西洋学识多用于文字子母表达,若不教其文字,子母,则无从谈起。如果只是培养工兵,则工兵师徒相授即可,但大人如果想让工程营成为一支西式工程营顺利开进、快速展开;构筑指挥所、通信枢纽等,保障己方隐蔽安全和指挥稳定;在敌方进攻的主要方向埋设地雷、设置障碍,阻滞敌方机动,并实施破坏作业,为己方扫清道路;对重要目标实施伪装,设置假目标,迷惑敌方;构筑给水站,保障己方部队在野战条件下的供水。野战工兵还可使用工程战斗器材,直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平时,陆军工程兵主要承担永久性军事工程的建设等任务。大人如果想让这成为事实,就必须教会其识字。”
王士珍似乎被说动了,点头称道:“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这工兵学堂?”
余显看王士珍被说动了,便接着说:“大人可知太平军攻城先掘地炸地吗?那就是工兵职责,这炸城墙火药放多了会浪费,少了会前功尽弃,依西洋工兵之策,则应先根据城墙土方计算,这不识字可怎么计算。所以我想请个教书先生来。另外小人听说段大人去过兵工厂实习想去拜见段大人,讨教点工程上问题,不知是否可以?(作为王士珍手下,余显拜见段祺瑞肯定得经过王的点头。)”
王士珍:“请教书先生恐怕有点困难,军营重地且尽是骄兵,你可以从军中找个,我会给他开双饷。至于芝泉(段祺瑞的字)想见就去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