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花娘,柳如烟。
既然已经摆脱不了委身男人的命运,那何不委身一个可以让她脱离这污糟地方的男人。一个有权有势,掌控天下的男人?
她要藏起来,慢慢的等,等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她要像伺机捕猎的阴毒的蛇,藏在昏暗的草丛里,变成一颗草,等着紧盯的猎物松懈的一刻,死命的扑上去,将毒齿刺入猎物的身体,将毒液注入猎物的血液。
她要将仇恨埋藏起来,埋藏到那可以一击致命的时候……
她的手慢慢不再颤抖,当着人前脱衣的尴尬仿佛消失不见,她优雅的挑起高几上的衣衫覆在她赛若白雪的肌肤上。
说是衣,其实不过是一块绯红鸳鸯的肚兜外罩了件薄到几乎透明的红粉纱衣罢了。
淡红色的纱衣,红颜的肚兜,雪白的肌肤,一切都绮丽的充满诱惑。
似乎有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那白面无须的男人,狠利的给了两个丫头一个眼色,领着人躬身退出了屋子。
柳如烟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右手的手指,抬头往床边的矮几上看去。
那里放着她的针线篓子,平日无聊的时候,她也会试着缝个荷包打发打发时间。阵线篓子平日一直放在那里,里面用做剪裁的小剪和一些长长短短的细针。
可现在那里哪还有针线篓的影子,一盆开的正好的鄂绿的音兰娇俏的开着两朵花,坠在细枝上的兰花潺潺的散发着点点幽香。
她环顾了一圈,房里已经没有她住过的痕迹。
尖利的物件全不见了影子,就是妆台上装钗环的首饰匣子都已不见,摆在那的竟然是两对琉璃灯盏和几盒为未曾见过的胭脂。
房中的琉璃灯盏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明晃晃的让人目眩。
沐浴过的人披着发走了进来,松散的白色外袍,宽大的散落到地,一条细细的墨色丝涤松散的挽着结系在了腰处。
俊秀的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到了红鸾春帐的大床边,一动不动的似乎在等什么。
他并不着急,仿佛他想要的任何东西都会随着他的意念主动飘到他的手边一般,他潇洒从容的,不急不燥的,只是坐着。
柳如烟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娇羞的福了福,行了一个妾身的礼。
男人嘴角微不可见的挂起了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他要的东西,已经永远不再需要去抢,去夺,去争。
如今他只需要等,只要有耐心,无论什么,自会有明白他心意的人去安排。至于这安排里会什么,是光明正大,还是阴暗龌龊,他都不需要知道。
他只需要享受放到那送到他手边的一切。
绮丽的床幔放了下来,暗沉的床榻开始慢慢的摇晃,时快时慢,激荡的摇晃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夜,直到天色发白,才慢慢停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