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几次出手,屠灭一个山寨二三百人,其实易如反掌吧?”木子寒问。
杨培风点头。
别说二三百不入流的山匪,就当日在陆府大院,那些武艺高强的专业杀手又如何?
除了江不庭,或是回龙观周旭这样的天心境,他谁都不怕。
“那杨兄为何不直接杀人了事?”少年困惑。
杨培风缓缓道:“围师必阙,书本上的知识,非我高明。若我见人就斩尽杀绝,他们自知难逃一死,必做困兽之斗。伤不了我们,你猜会不会狗急跳墙,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打死?又或者四散奔逃。我又分身乏术,如何去追?”
他不确定山寨有无被绑架的百姓,但正因不确定,他才不敢赌。
赌徒,可以拿自己的一切本钱上桌。但拿别人的命去赌,太没品。连累无辜者,不可取也!
杨培风无比沉重地叹息一声,“人生在世,最难的,仍是一句问心无愧。”
少年喃喃点头,若有所思。
接着,少年再问道:“山匪不讲信誉,杨兄不怕他们昧了银子,甚至继续欺压那些百姓?”
杨培风不厌其烦解释道:“我给过他们机会,如果这都没将穷凶极恶的歹徒找出杀掉,只能怪自己命数如此。那些剩下的山匪在双角峰多年不曾犯事,被咱们这一恫吓,更不可能。”
至于昧掉银子。
那更无所谓,本就不是他的东西。
杨培风拍了拍手道:“走了,回小镇。”
木子寒一愣,“又回小镇作甚?”
没猜错的话,他们这次还是要用跑的!
而且,还要背上几十斤重的金银……
杨培风笑了笑,“回去看一眼,我究竟有没有猜错。如果就这么走了,我寝食难安。”
木子寒顿时蔫儿巴巴的。
杨培风分过一半金银背上,替少年减轻负担,并说:“你带的金子都是你的,我说话算数,你要觉得累,可以扔了。”
“果真?”说着,木子寒取下包袱就要丢出。
杨培风却淡淡道:“北上六七百里,没银子花的时候,莫找我要。”
木子寒嘴巴一瘪,话虽如此,他仍只取出一小锭金子,将余下的尽数丢掉。大步流星下山。视金钱如粪土。
杨培风去捡,然后故作不知道:“呀!好大一包金子。发财了发财了。”
少年脸色阴郁。
……
两人翻山越岭,取直路回小镇。
期间,他们隔着很远,有听见非常明显的马蹄哒哒声。
悄悄一望,不正是打着“虞”字军旗的许琮军队,还是何人?
木子寒惊呼,“杨兄!”
杨培风道:“咱们得快一些了。”
又过了许久,擦着夜色,他们再次出现在松树坡。
许琮军队临时驻扎在此。
杨培风循着血气摸过去,入眼所见,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麻袋堆成小山。
不必打开看的。
更远处,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