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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佑徒然瞪大了双眼,看着谢琅华的眼中满是惊骇。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也敢说,她可知这些话一旦传出去,不止她,便连整个定远侯府都会被处以极刑,死无葬身之处。
谢琅华怎不知自己说出的是一番怎样的话。
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可若非如此,他怎能尽信与她?
谢琅华缓缓抬起头,脊背挺直,她依旧一副平静如水的摸样,接着又道:“三日后,睿王将有一场血光之灾,几乎命丧黄泉,你若是救他一命又当如何?”
谢琅华声音落下,赫连佑久久没有开口。
他负手而立站在谢琅华面前,眼波幽暗无边,目光如火如荼的盯着谢琅华。
诚然,他眼中闪过破碎的亮光,心头亦划过一丝火热。
他太渴望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了。
他知道那是一条崎岖难行,鲜血染就有去无回的一条路。
可那便是他的宿命。
谢琅华亦沉默下去,她坦然的站在那里,任由赫连佑审视,打量。
夜色中两人目光撞在一处,更像是一场无言的较量。
赫连佑想问,你如何知晓这些事?
又想说,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又如何不能自救?
可他知道,他即便问了,谢琅华也不会回答的。
每个人都有不想揭开的过往,譬如他。
时间缓缓流逝,他竟从这个小小的女子身上,看到了曾经从未看到过的希望。
人生便是一场豪赌。
片刻,赫连佑身上的阴霾竟散,他笑如烈日炎阳,挑眉说道:“谢琅华,我们合作愉快!”
谢琅华舒展眉峰,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两人击掌盟誓,异口同声说道:“合作愉快。”
谢琅华踮起脚尖,附在赫连佑耳边说了一句话。
赫连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明日我便会把你需要的人手送进来。”
谢琅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赫连佑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眉眼一弯,淡淡笑起,兵行险着,这一局,她赌胜了。
第二日,谢琅华起来,简单的用过早饭,便去向老太太请安了,她去的不晚,可有些人却去的比她更早。
如今徐氏掌家,与赵氏掌家大有不同。
老太太房中少了很多人,譬如许氏与孙氏这等妾室,古往今来从没有妾室可以日日对婆母请安的,先前不过是因着赵氏掌家,她日日在老太太面前,此等风气便涨了起来。
如今徐氏自然见不得这等乱象,她乃是谢文安的正妻,向来都不愿与那些地位卑贱的妾室为伍。
老太太在这府中耳聪目明,她怎会不知晓赵氏被萧氏罚了,可她只字未提。
不仅如此,便连谢瑶华也没有向老太太提及一句,这便是谢瑶华的聪明之处,对此老太太十分满意,并没有因着赵氏的事情苛待谢瑶华。
徐氏与谢瑶华伺候着老太太用了早饭,老太太含了一口菊花茶漱了漱口,看着房中所有人开口说道:“昨晚宫中传来消息,明日王后在宫中设宴,请各家小姐前去宫中赏花。”
老太太声音一落,除去谢琅华,屋里所有人皆是眼前一亮。
谢琅华站在老太太不远处,低低的垂着头,仿佛没有听闻老太太说了些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说的是赏花宴,不过是为太子选妇。
上一世的赏花宴,王后也是邀请了她的,因着谢瑶华落水,将脏水泼到了她的头上,她落得个狠毒的名声,老太太也不愿她出去丢人现眼,便说她染了病,故而她并没有去赏花宴。
定远侯府去的唯有谢瑶华一人。
所有人都侧着耳朵听着,老太太接着又道:“我们府上王后邀了琅华与阿瑶,你们今日看看缺什么便去库房领,万不可在殿前失了规矩。”
这便是王后的高明之处,世人皆知谢琅华已经与萧家公子定亲,可王后若是不邀请他们定远侯,只怕所有人都会以为王室与定远侯起了嫌隙,反而与朝政不利,可若是只邀请谢琅华又难免惹出什么非议,故而连谢瑶华也一并邀请了。
别的府上的庶女可没有这等荣光。
徐氏一脸失落,怎会没有邀请她的琼华呢!
赏花宴的目的她们都是知道的,即便琼华年纪小,不能为太子妃,可入宫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有些羡慕的看着谢琅华与谢瑶华。
“是。”谢琅华与谢瑶华一同开口说道,唯一的差别便是谢琅华一脸淡定,而谢瑶华则是一脸毫不掩饰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