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家中守业,他是个嫡出,平日里兄弟间虽不亲近但也不至出了门便回头挖自家墙角……”
郎义天听了这话紧绷的脸上倒是缓了下来,赵旭又道,
“郎大少爷弄错了,我这厢却不是让你挖那郎家的墙角,只问你能不能自家出来单干?若是能成,便算作几分股份,我们合伙儿弄个营生,赚些小钱也好给兄弟们花用!”
郎义天听了这话良久不语,赵旭又道,
“我知大少爷一心想将郎老家主的死因查清,只是这两边的事儿不耽误,如今郎家已由令弟做主,便是查出凶手来又能将如何?倒不如自家出来自家作主,逍遥自在,也免了兄弟萧墙之祸!”
这后半截话儿倒真是赵旭的心里话,那郎义天听了沉吟良久,
“赵东家且待我好好想一想!”
赵旭点头道,
“思量思量自是应该!”
说罢拱手道,
“如此我五日后再来!”
他这厢邀那郎义天入伙,林玉润却在府里伸了手腕儿让那裴延年把脉。
收了手裴延年抚了抚胡子道,
“大奶奶这身子倒是无碍,只是年纪还小,要受孕怀胎还是等上两年为好!”
林玉润点头道,
“我日常也服了避子的药,裴大夫看看,药可还好?”
说罢让艾叶取了那药方出来,自圆房那日始赵旭怕她年纪小怀孕受不住,便请了大夫给配了药,每隔五天服一次,但是药三分毒,林玉润总是有些不放心,可不能药吃久了,真想要时又怀不上了!
这裴大夫是专攻妇科的大夫,医术精湛,便想给他看看,裴延年接过来看了看道,
“这方子倒没有大碍,只是有几味药吃了久对身子有些不好,我将其中两味改一改……”
说罢提了笔又重写了一份道,
“吃汤药难免费时费力,将这药碾成粉,以蜂蜜混之揉成丸,隔三日口嚼后以水冲服!”
艾叶忙接过去拿到外头让陶大管事派了人抓药,诊罢脉刚送走了裴大夫,石英进来禀道,
“大奶奶,赵喜求见!”
“让他进来吧!”
这厢赵喜进来施礼道,
“大奶奶,那地牢里的西域头儿,嚷着要见您!”
林玉润奇道,
“见我作甚?先关着待大爷回来由他作主便是!”
赵喜却道,
“那叫阿努尔汗的口口声声说有话要与大奶奶讲!”
林玉润想了想道,
“即然如此,我便去看看他到底有何可说?”
说罢换了衣裳,寻了一件暗色的披风,将那帽儿推起来遮住了脸,想着朱砂性子沉稳些,便带她跟在身后,由赵喜带了路,向那半山腰的小院而去。
那处院子外头看着不起眼,进去别有洞天,那小院后头有一间小屋,里头看着桌椅摆设普普通普无甚出奇,赵喜过来在那屋子正当中用脚蹬了两下,下面立时传来声响,一块儿青砖缓缓向一旁挪开,现出里头一个石头台阶来。
林玉润跟着赵喜下去,沿着狭长的走道缓缓而行,两旁挂着的油灯被气孔里吹来的风儿,撩得忽明忽暗,行到地底深处,潮气越发重了,道边的牢门里传来声响,有人自那门缝之中向外张望,见外头有人行走立时大叫起来,
“放我出去!我要见你们的女主人!”
赵喜过去开了牢门,里面却是铁做的栅栏围了半个石室,将那阿努尔汗困在里头,现下他那还有当日威风,身上华丽的衣袍早已被扒了,蓬头垢面,日日清水白馒,脸上的肉已陷了下去,高高的颧骨更显了出来,人苍老了不少。
见到牢室之中来了两个女子,借着那昏暗的灯光查看,林玉润那张美得似妖精一般的脸隐隐可见,当下疯了似的扑过来道,
“圣女在上,阿努尔汗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乞求您的原谅!”
林玉润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却见他果然跪了下去,虔诚的伏在地上,林玉润侧过头看看赵喜,两人都有些惊诧,赵喜向来机灵当下冷笑一声,顺着他那口气道,
“你倒也不笨,竟知道是圣女当面!”
阿努尔汗道,
“小人日前并不知是圣女当面!在这牢里思量了几日,这世上还有什么女子能让人一见面便神魂颠倒,唯有圣教之中的圣女们才能做到,似圣女这般容貌在教中一定是白衣之职,小人真是瞎了眼竟然冒犯圣女,实在该死!”
原来这阿努尔汗将林玉润误会成了娲女派的圣女!
说起来也是林玉润日日练那柔术之故,前头说过,付三娘子自小入那娲女派之中,从那柔术开始,练得身软筋韧,再习那娲女功,周身气质便与别的女子不同。
林玉润虽只学了柔术,但因她天生的美貌,自来的魅惑,又有两世的人生,那自内而外发散出的气韵便与旁人不同,若是不挑明只看外表,倒真似那娲女派中苦练多年的圣女。
阿努尔汗不怪自家色迷心窍,却想着一定是林玉润修了什么功法,令他不知不觉套入了圈套之中,以他所知这种纯以美色迷人这术,自然是首推那娲女派,他日日在这牢中,回想林玉润的一颦一笑,越想越发觉着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