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堂堂太子何必涉险下水救她这个陌生人?就算存了救人之心,随便遣个小厮下去就行。
偏她就信这是见鬼的缘分,后来,他告诉她,那不过是他设下的棋局,这不啻于被曾经的笃定狠狠掴了一耳刮子。
那日她喝的酒里掺了些许无色无味的迷
药,那迷
药与酒的功效相仿,即使千杯不醉的人沾了那药也容易迷醉。
船舫里,屏风锦绣,雅座精致,两侧帘幔由金丝蝉纹制而成,质地轻薄飘逸,层层叠叠,江风吹过,帐幔如涟漪般轻漾,好不意境。
檀木桌上,已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一壶酒在水里温着,隐约闻到那淡淡的桂花酒香。
太子率先选了个上座坐下,看向赫连钰,“七弟,你也坐,他们几个想必也快到了。”
“好。”赫连钰一掀衣摆,正想坐下,却听得屏风外爽朗笑声,“七哥,你约我来喝酒,可有安排美人来唱曲助兴?没个美人给我唱小曲,我可觉得忒没劲儿。”
流光朝屏风那边看去,那人烟紫缎袍,玉面桃花,抬手投足间,端得是风流不羁、倜傥风华,这便是八皇子赫连缘。
“阿缘,你脑袋里除了那些勾栏之地的玩意儿,就不能想点其他的?以后咱们几个谈正经事,干脆都去花满楼。”
“三哥,这主意甚好,要不现在就挪地吧。听说花满楼刚新来了一批姑娘,正好去试试手感。”
“整日想着试姑娘的手感,倘若被父皇知道了,父皇指不定赏你一群太监来试手感。”
说到太监这个敏感的词,几双目光纷纷朝站在赫连钰身后的那小太监看去,均因这三人在乾清殿上都见识了某太监的大胆包天和巧舌如簧,认识了这个小太监。
这绝对是赤果果地歧视他们太监这个弱势群体啊!
赫连缘则是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三哥,你别吓我,我胆儿可不大,会做噩梦的。”
于是,这三位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流光笑成一堂。
流光默默流汗,这是躺着也能中枪啊。
温温淡淡地笑过之后,赫连钰看向八皇子,开口,“今日这一聚是匆忙了些,不若这样,我现在差人看仙鹤酒楼里瞧瞧有没有唱曲的?”
八皇子随意坐下,摆了摆手道,“就算有,也是给别人包了场的,君子可不夺人所好,多谢七哥你的美意了,我便将就将就了。”
这一句悻悻地“将就”,听上去还是有些埋怨。
瞥了一眼赫连缘落寞的眼神,又顾了下赫连钰,流光上前小声道,“奴才有一提议,能让八爷你听上曲儿,可不知当不当讲?”
赫连缘眸光一亮,“快放!”
“奴才也爱好音律,若您不嫌弃,且让奴才来试一试,若还能入得了各位爷的耳,也算是奴才荣幸。”
“哦?小太监也会唱小曲儿?真是新鲜事儿。”赫连缘虽是随性洒脱之人,但对太监这种特殊品种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那两道高高上翘的眉便将这种不屑诠释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