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完毕,郑老邪急忙拽回长绳,解下石牌,反复查看,面上笑意愈浓,道:“好好好,好一个重情之人!今夜子时一过,老夫敲拐为号,你们莫要睡去!”说罢,双拐一撑,闪身不见。
夏饮晴望着月光之下有些模糊的计不灵,愣住许久,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这样?”
“有什么不对么?”计不灵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别生气,我说你是我家娘子只是为了让郑老邪相信我。”
“我说的是陆无涯!你怎么能把他独自一人丢在这鬼地方?”夏饮晴道。
“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咱俩的?”计不灵道。
夏饮晴一摇一晃地踩上骨堆,走到他面前,道:“我不清楚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但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感受着她的声嘶力竭,计不灵眉头微皱,旋即抿嘴一笑,道:“陆贼人啊陆贼人,看来你当真给‘我家娘子’喂了不少迷药。”
“饮晴,没事的。”陆无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仿佛刚才咬牙切齿的愤怒与痛苦,都在一瞬之间荡然无存,“就算我能出去,以现在的状态,也走不了多远。”
夏饮晴一脸惊讶,道:“你方才……都是装出来的?”
“是为了装给郑老邪看的。唉,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次是陆兄肯托性命信我,却又被夏姑娘当成了恶人。”计不灵耸了耸肩,“若是我当真想害陆兄,又怎会救出放出石镶玉,再教她骗人放马假装唐军的计谋?没有我这颗聪明绝顶的脑袋,只怕被关在这里的,已经是你们的骨头了。”
夏饮晴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只觉头晕眼花,无力思考。
“我来给你捋一捋现在的状况。”计不灵道,“陆兄为完成轮回令向来不惜代价,但他一路护着你的事情已经传开,除了铁夫人那种脑子被驴踢过的,江湖中人皆知有关你的传闻是假。因此,郑老邪想借白沙帮之手除掉你们,趁机夺取石牌。虽然因为李客的出现,此计失败,但他事先交出石镶玉接近方锐,总算是利用锻血堂困住了你们。”
听他对经过如此了解,夏饮晴总算放下戒心。
“虽说方锐从白沙帮缴回了玄武石牌,但另外的石牌并不在陆兄身上,显然,陆兄也不会轻易交代石牌下落。此时的郑老邪定是心急如焚,恰巧我来‘卖友救妻’,加之作戏如真,他自然无心怀疑。只是他不知道我们手中的第二则诗句其实是假,而单凭第一第三两则诗句,他绝对和我们一样,猜不到悬赏谓谁。”计不灵道,“这时候,如果你是郑老邪,你会做什么?”
“偷走方锐的石牌?”夏饮晴道。
计不灵点了点头,道:“之所以几天来都无人对你们严刑逼问,是因明日实为方锐生辰。依他性格,定会大设酒宴,再将陆兄绑至众人面前,使上各种刑具,以为助兴,比如什么‘定百脉’啊,什么‘喘不得’啊……”见陆夏二人冷目相对,急忙止住,“呃……我的意思是,到时酒足饭饱,正值松懈,郑老邪定会动手。而我提前给方锐通风报信,说堂中有人对石牌图谋不轨,建议他明晚以之作为诱饵,暗备人手,瓮中捉鳖。如此一来,他们定会自相残杀。今夜我带着你先行逃出,与李客汇合,稍作休整,明晚趁乱救出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