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屋的门口,几只刚打来的兔子被扔在那里,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啊哲小声地走了过去,才发现他正在将洗干净处理好的兔子串在树枝上烤。
“醒了?”男人突然问
这人好生厉害,啊哲从出来到现在,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出,可是在来到他身后的时候,这个人竟然能轻易地辨别出他来。
“我……”少年苍白的脸,嘴唇也是白色,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他。
“好点了吗?”男人又说。
这把声音好熟悉,啊哲清楚地记得他在被安益捅了一刀之后,有一段时间曾被人背着,有一个好听又浑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给他加油打气,好像就是这个人的声音。
“是您救了我和澈澈吗叔叔?”啊哲终于问出口。
可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位子。
啊哲沉默地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下来,“叔叔,真的谢谢你们了,那个……”犹豫了好久,啊哲总是无法问出心里那个问题。
那人却似乎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是想问那个男的怎么样了吗?”
是的,啊哲很想知道,安益现在是生还是死。都怪他自己不争气,在看到安益提起刀的时候,就晕过去了。自己和啊澈现在都好好的,那肯定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他怎么样了?”
男人轻蔑一笑,“被我杀了,一箭穿过脖子,死了。”
啊哲承认,这一刻他是有些震惊的。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防备着安益,好像他会突然从路边窜出来,直接将他和啊澈杀了一样,他做过无数个这种梦。
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自己,他死了。
那个一直追着他们母子三个人,让母亲被乱棍打死,兄妹两个东躲西藏地过了十几年的男人,他死了。
先不说他是他和啊澈的父亲,就说杀害他们母亲这个仇,啊哲听完后是开心的,也松了口气,今后他和啊澈,是不是就能正大光明地生活了呢?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另一边,啊哲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难过,毕竟他是他的父亲。但是难过也只有一点点,只有一丁点儿。
“怎么?你在为他的死感到难过?”身边的男人,将兔子翻了个面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啊哲。
这个世界上,他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了。可还没有见到过,会因为一个要杀害自己的人被人杀死而感到难过的。
啊哲的嘴皮动了动,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他、他是我的父亲。”
“嗤。”男人嗤笑,“做父亲的,居然做出了杀子的举动,就冲这一点,他就该死。”
这一刻,他也终于知道了,以前自己做的事,究竟有多混账。而他也没有立场,可以嘲笑那个被他杀了的男人。
啊哲虽然很想替死去的安益辩驳,可是他始终找不到理由。
“这种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惜,我劝你还是看开点,今后带着你妹妹,好好地活下去。”这一刻他是庆幸的,杀害那个人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兄妹中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