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是小事一桩,让官兵吃饱点,也好应变。
府邸里在老夫人的镇守下还是很安稳的,并没有因为流民袭城的消息和当家人的外出发生慌乱,老夫人让程氏一层层交代下去,大家按部就班做事,同时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
后宅一个许久不用的小厨房里,因为老夫人的吩咐现在架起了锅,由三个婆子忙活着揉面烧火蒸馒头。灶膛里柴火烧着,几个婆子边干活边闲聊。
突然一个婆子吸了吸鼻子,“王嫂你在灶膛里烧进什么东西了?臭臭的味道,真熏人,快拿出来。”
“没有,柴火很干净啊。”
的确是有些怪味,似乎东西烧焦了,却又更臭。几个婆子弯身往灶膛看,离灶膛最近的那个突然身子一软,伏在了地上。
“王嫂你怎么了?”
另外两个还不及扶起同伴,刚问了几声,觉得自己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地摔在了地上。
后窗外闪出两道人影。
“成了,你这里放火,我去上房。”
“好。”
片刻后,浓烟滚滚从这个小厨房冒出,连带着旁边两间杂物房都烧了起来。
不一会,府里响起示警的锣声,许多粗壮女仆匆匆忙忙赶过来救火。打水的,喊人的,拿家伙的,各条路上都有人往这里赶,场面看起来有点乱。
两道人影闪进了上房后的罩房隔墙里,轻轻推开罩房后窗。
看到屋里没人,一条人影望风,另一条越窗而入。
外面的等了许久没有动静,按着暗号学了几声雀儿叫,依然没有回应。待这人忍不住顺着窗缝往里查看的时候,冷不防一个黑色布袋从天而降,将之罩了个严严实实,紧接着脑后一疼,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没有窗子的房间里。房中灯火幽暗,墙壁都是黑漆漆的,还有一股渗人的血腥气在周围飘散,而先前跳窗而入的同伴就躺在他身边,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更是血糊糊一片,几乎辨不清本来面目,最可怕的是竟然少了一只耳朵。
这人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原本坐着,手就不由自主往后撑地,不料却摸到一个触觉古怪的东西。下意识拿到眼前一看……
正是一只耳朵!
他心中大震,赶忙把东西扔掉,连接后退了几尺远,直到身体贴上墙壁。
墙角突然传来几声冷笑:“这么点胆子,还敢跑到侯府来放火害人。”
这人又是一惊,这才发现屋中还有旁人,一直在墙角的柱子阴影里坐着,黑衣黑裤,只要眼睛亮闪闪的吓人。
“说吧,谁派来的,来干什么。”影子里的人命令道,语气满是威胁。
这人定了定神,终于确定自己是被人抓了,正在经历逼供。怎么能交待?才不会交待!他突发决绝,一狠心,用力咬了牙。
“……”
他发现自己下巴掉了。
醒来之后一直高度紧张,他竟然没意识到脱臼的疼痛……
影子里的人突然啧了一声长身而起,拍拍脑袋道:“忘了你还吊着下巴,没法说话交待。可怎么办呢,给你安上下巴,你又要咬开毒药自尽,真麻烦。好像问话也不是很重要,咱们大概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要不,直接杀了你?”
这通自言自语听起来有点吓人。
掉下巴的呜呜几声,无奈说不出话来。
房间唯一的门开了,轻飘飘走进一个女子。
“怎么,还没问出来?”
“还没。”
“那就杀了吧,没有闲工夫浪费。”
“好吧。”
简短的交待之后,还不等那位掉下巴的仁兄有所表示,他已经身首异处。
“黄蝶姐,接下来?”
“继续看家护院呗。主子交待咱们看顾这家的安危,咱们就照办。”
同时,在侯府里,被蒋三郎安排留守的护卫头领十分沮丧。
宅子里有人放火,他手下已经察觉对方的行踪了,救出了几个厨房婆子,跟上去准备动手的,谁料却被不明身份的人抢了先。上房的后罩房里都已经埋伏了府里的护卫,却依然眼睁睁看着歹徒被人劫走,真是丢脸。
护卫入内宅本就不合规矩,进去了还没办成事,等师父蒋三郎回来又要骂了。挨骂事小,内宅安危事大,本来觉得防护已经万无一失的头领突然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