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在官场之中都有自己的耳目。浙直总督衙门何等重要?我做了几年北镇抚使,自然在总督衙门安插了自己的耳目。”
锦衣卫耳目遍天下。刘大在总督衙门里安插几个耳目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贺六问:“你的耳目给了你什么消息?”
刘大压低声音道:“胡宗宪在去淳安之前,给了管家胡安九个两尺见方的锦盒。他让胡安在腊八节,也就是明天,将九个锦盒送回老家绩溪!整整九个锦盒啊,里面定然都是银票和珠宝!”
贺六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胡宗宪知道自己要倒,所以想转移贪污得来赃物?”
刘大点点头:“定然是这样。”
贺六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呵,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胡宗宪是大清官大能臣?你竟说他有九个装满银票的锦盒?你太高看胡部堂了!我看,就算他将手里的银子全兑成铜钱,也塞不满九个两尺见方的大锦盒!”
刘大道:“六哥。难道你忘了前任礼部侍郎万安良了么?在你找出他家那四根大银柱子之前,谁不说万侍郎是世间难寻的大清官?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那个内应,是胡宗宪身边的人,这消息绝对是可靠的。”
刘大的话很在理。贺六心中生出了三分的疑惑。九个锦盒?难道胡宗宪真的是在转移什么赃物?
贺六道:“如果真是赃物,胡宗宪为何要让管家在腊八节,也就是明天才送到老家?在我们来之前就转移赃物不是更妥当?”
刘大侃侃而谈:“兴许是胡宗宪掐算准了您这个钦差到杭州的日子。想先探探您的口风。若是他官位保得住,他就不往老家转移这笔财宝。横竖明日就腊八了!咱们看紧了他的管家胡安就是。一旦胡安带着这九个锦盒出总督府,咱们就来他个人赃并获。”
贺六心想:刘大跟严党关系匪浅。按理说应该护着胡宗宪。而今却铁了心要落井下石害胡宗宪。难道说,严嵩、严世藩失势之后,刘大暗中投靠了裕王党?
第二天大清早,贺六正搂着白笑嫣做大梦呢。卧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贺六起身,打开门。门前站着刘大。
刘大低声道:“六哥。胡安在门口装马车呢!装的正是那些二尺见方的锦盒。我让咱们手下的力士盯着他呢。咱们现在出去,就能起赃了!”
贺六道:“哦?真有这事儿?成。咱们过去一趟。”
二人来到总督衙门正门口。只见胡宗宪的管家胡安上了马车,正要走。
刘大高声喝道:“且慢!”
说完,十几个锦衣卫力士一拥而上,将马车围了起来。
胡安拱拱手:“刘大人、贺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刘大冷笑道:“做什么?都说是拿贼拿赃。你这马车里装满了赃物,你说我要做什么?”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胡安跟了胡宗宪二十年,什么大官没见过?在锦衣卫两位太保面前,胡安面无惧色。
胡安质问刘大:“刘大人,你把话说明白了。这车上是我家老爷一些要紧的物品。怎么就成了赃物了?拿贼拿赃?难不成你说我们家老爷是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