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已经去了雷州戍边。严嵩为官数十年,没有功劳,亦是有苦劳的。今后若有人再上参劾严嵩父子的折子,立斩不饶!”
徐阶震惊了!当今皇上,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朝野上下都知道,严世藩根本没有去雷州戍边,而是半路偷跑回了老家江西分宜县,整日在分宜县城招摇过市,喝花酒、赏妓女。这是官场之中众人皆知的事。锦衣卫、东厂耳目遍天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他竟然说严世藩已经去了雷州戍边?
徐阶知道,他耗费苦心,斟字酌句让六科廊言官们上的这道折子废了。
不仅是这封折子,皇上旨意已下,今后,任何人都不能再参劾严嵩父子!
徐阶不能抗旨,他只能叩首道:“臣遵旨。”
有时候,徐阶常想:自己拼尽全力辅佐的这个皇帝,真的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的皇帝么?呵,怎么看,当今皇上跟圣明这两个字也攀不上关系。
徐阶悻悻告退。
入夜,贺府。
贺六去了北直隶一个月,他和妻子白笑嫣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一番酣战过后,白笑嫣枕着贺六的手臂:“我觉得胡老伯的话说的对。皇上现在是有意在扶植你。等你的权势熏天的时候,他会将你推到台前,做另一个严嵩!六哥,你还是急流勇退吧。犯点小错丢官罢职也好,告老还乡也罢,横竖咱们手里有的是银子。去江南,带着香香、忠儿过咱们的富家翁日子没什么不好的。”
贺六道:“人生在世,拿起容易,放下难啊。何况我手中拿着的,是整个锦衣卫!我也想急流勇退。严党已倒,最近徐阁老在朝堂上没少跟皇上对着干。司礼监的吕芳不阴不阳,居心叵测。高拱又是狼子野心。朝廷里如今是波诡云谲啊。身在风波中心,我的前途未卜。为了你和香香、忠儿,我也得躲到朝堂之外去。只不过,用什么法子才能恰到好处的脱身,需要细细思量一番。”
白笑嫣说:“我倒有个法子。你知道鄂国公常怀因么?”
贺六道:“常怀因是大明开平王常遇春的后人。这人三十来岁,仗着祖勋,在京中飞扬跋扈,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白笑嫣道:“常怀因的夫人前一阵跟我打了几场麻吊。她无意中抱怨,自己的丈夫老去京城头号妓馆百花楼寻欢作乐。我看你啊。。。。”
白笑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
贺六听后感慨道:“夫人你可真是女中的张良、刘基!”
突然,香香抱着枕头,惺忪着睡眼闯进了爹娘的卧室。
“娘,香香刚才做了个噩梦。香香要亲亲抱抱,香香要跟你一起睡。”香香可怜巴巴的说道。
贺六心中庆幸,幸亏刚才办事之时,香香没进来。
白笑嫣披着衣服走下床,爱怜的将香香抱住,放在床上,又转身去看了看卧室中小床里的忠儿有没有尿床。
贺六骂香香道:“你都八岁了,胆子还这么小。”
香香搂着贺六的脖子:“爹。香香刚才梦见家里着火了。可吓人了。”
贺六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