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箴低头,他低低道:“不过一道剑伤,不碍事的。”他说着,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臂,发现血依然流淌着,粘稠的血迹裹在手臂上,寒风已经把温热的鲜血吹凉,感觉有些发冷。
厉怀仁道:“我先替你包扎伤口。”他说着,把小小交给阿离,让她抱进房间里睡去了。
等阿离再度出来时,赵子箴手臂上已然多了一圈白纱布,厉怀仁此时正要绑上扎好。
阿离站了一会儿,走过去制止了厉怀仁的动作,“不能包扎。”
厉怀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阿离不理他,她径自抬起赵子箴的手臂,用力嗅了嗅,“不能给他上药,药味太浓了。”她看着赵子箴,缓慢道:“拆了。”
厉怀仁看着依然有血迹渗漏出来的纱布,眉头皱紧,一刻也不松开,他道:“虽说包扎有药味,但是不包扎,还是有血腥味。”
赵子箴用手按在伤口上,随后对着厉怀仁说道:“先生,阿离说得对,若我上了药,别人定然知道我受了伤,到时身上的伤口暴露了,叶寻很容易就知道我的身份,这么多年的隐忍就功亏一篑了。至于血腥味……想办法遮掩住,总不会时时刻刻,一直流个不停,总有止住的时候。”
他说着,利落的把手上的纱布扯掉,竟是不肯再上药了。
厉怀仁见此,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离从后院里端了一盆水来给赵子箴清洗伤口,一边擦拭着一边问道:“怎么样?可找对人了?”
赵子箴点头,“了无……就是陈副将。”
阿离手上一顿,她轻轻抽了抽鼻子,小声嘟囔道:“果真还活着,只是活着,为何不来找我们?和尚有什么好当的?”
厉怀仁一听,他略微想了想,也有些惊愕,“你是说,陈均尚在人世?”
阿离点了点头,她轻快的笑了起来,“既然他不来找我,那我去找他好了。普相寺就在那儿,怎么也跑不掉的。”她心情畅快了,手上也是越发的麻利。
厉怀仁则是哈哈笑了起来,他双手背于身后,点头道:“好啊,真是好,原来不是只有我这个老不死的人活着,老朋友原来也还在的。”
赵子箴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其实此次见到了无,不知是不是因为出家人远离世俗尘缘的原因,赵子箴觉得,了无是了无,陈副将是陈副将,这两者虽是同一个人,但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
一个是在身在世俗之中有所牵挂,一个是远离红尘之外毫无瓜葛。
若是昔日的陈副将,今夜有故人闯了他的房间,不管来意是善是恶,总要先把人拘下来再说。而了无为了救小沙弥,出手把人打了一掌之后,又放任自己离去。
出家之人,大抵都是以慈悲为怀的吧?赵子箴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安。
若是以慈悲为怀,那陈副将还是以前的陈副将么?若阿离找到的是,是遁入空无,不理世事的了无,而不是从小疼爱她,对她有求必应的陈副将,到时只怕白欢喜一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