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你们都有重要的事做。”
停顿了一下,如花边想边说:“郑叔出门在外,家里得有人看管着,再说婶子你还得帮我照看着点心铺子和那些搬迁到三层楼的居民,哪能离开呢。二堂姐夫就更不能走了,你走了,我这边的作坊、铺子的生意怎么办?还有三千亩地和三个村子上的事谁来替我看着,还有梨儿姐身子重了,你能离得开吗?郑雪和大柱子也是,你们一个要看着丽人坊铺子,一个要看着香皂作坊,你们一走,谁顶替你们?还有你郑洋,你不好好上学堂温书,凑什么热闹,等你今年考上秀才了,以后你想去哪儿都行,今年你不许出门,就在夫子那儿好好学习,听到了没?”
在如花苦口婆心地劝着孟氏、郑海一家人时,柳家也在上演着激烈的争论。
“爹娘,你们就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如花的。”
柳安的保证,并未给柳长岭和冯氏一丝的安慰,两个老人家,既激动着外孙女有如此的造化,能进京城进皇宫见皇上、皇后,参加皇后的生辰宴,这份荣光耀让他们想都不敢想,可同时,也为如花担心。
“如花聪明伶俐,可到底还是个孩子,你虽是个大人,可也见过什么世面,这可是去京城进皇宫啊,你再说你保证怎样的话,我和你娘还是担心的很。爹只能嘱咐你,要看护好如花,遇上事,一定要小心,能避的避,避不了的,你就担着,不能叫如花受了罪。京城里贵人多,不该看的听的都不要看不要听,时时多个心眼,有话在嘴里转三圈想好了再说,千万别招惹京城里的贵人,那些贵人,杀个人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田氏拍着胸口,紧张地说:“爹,你这一说,我这心都要跳出来了,要不,我还是陪着他爹一起去,有事我也算个数,替当家的先挡一挡,当家的全心护着如花就好。”
“娘,你说的这是啥话,爷爷,你别吓唬我娘啊,我看,还是我们兄弟跟我爹一起去,有事我们也能帮衬着爹,不是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柳安拍了一巴掌小儿子柳俊,对着柳长岭讪笑着说:“孩子他娘胡说呢,爹你别生气,你说的话我记着呢。你也是,胡说啥呢,有事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叫一个女人家替我挡在前头。还有你们,别一副猴急的模样,你们两个乖乖地在家里照顾爷爷奶奶,打理家里的田地,照看好大棚,把书温好,别忘了你们可是说今年怎么着也得给咱家考回个秀才来,秀才不成,童生也成啊。”
柳安一说完,柳旺沉吟着开了口,“大哥,要不,我也跟着去。有娘和大嫂在,我媳妇生孩子时有人照顾,我也没啥担心的。”
柳旺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没底,怕媳妇蔡小妹会不乐意,便瞥了几眼蔡小妹,看着她已有些发肿的脸上的神情。
蔡小妹倒是不介意,还乐呵呵地冲冯氏说:“娘,有你和大嫂在,我怕啥,就让他跟着去,给大哥作个伴,也去京城长长见识。你放心去,我这日子快到了,说不定在你们出发前,我就能生了,你还能见着孩子生后才走呢。”
柳长岭想了想,冲柳旺和蔡小妹直摇头,“你们别争了,旺儿就安心留在家里,你别忘了,如花可是说了,留你在家,不只是为了她小舅母快生娃儿了,你大哥出远门,那水泥厂还得你照看着呢,你咋能跟着去?老大媳妇也别担心了,我方才说的有些吓人,你们娘儿们都别往心里去,安儿会没事的。湘儿五月里要成亲,老大媳妇你得照应着,就安儿跟着如花去京城,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怎么样,如花还劝服了奶娘一家,又婉拒了爷爷和二伯的好意,不叫杏儿姐跟着,叫她还是负责河道边的小吃摊子的营生和花圃房以及三个村子忙完春耕事宜后筹建炒货作坊和丽人坊作坊的事。
族长、村长对于如花进京,也和族老们一起来,老人们表达了天恩浩荡和对天家的崇敬之情,也说了些他们的人生经历,算是给如花这个小姑娘一点经验,虽说他们也许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土子,可老人家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老人家的话听着准没错,必要时不会让你犯错的。
就这样,在如花出发前,接待了不少人,都是听到如花要去京城,能进皇宫参加皇后的寿宴,来贺喜并露个脸的,如果这位颖惠乡君能得见圣颜,在圣上面前如果提到自己,那也是无上的光荣。
容员外也带着太太和二儿子上了门,本来容太太和容二公子对于如梅家拒绝了他们家的亲事心里不愤,这些日子来也没少背着在咒骂伍家,尤其是容二公子,一直对梅一楠就心存着一份嫉妒,这次又抢了他看中的姑娘,就更是心生怨恨,卯着一股劲就想在今年一举中举,明年和梅一楠同殿争头三甲。
在容二公子的心中,到底还是觉得梅一楠这个解元郎是会进入殿试的。他可以看不上梅一楠,可以背地里骂伍家的人不识好歹,可他不能在伍家又一次承享圣恩荣耀无比的时候不来道贺。
容员外此来,还是受了容家那几位小官吏的嘱托,攀上伍家,说不定哪天就能从小小的七品跳上两级,得个六品的官,也说不定伍家的颖惠乡君在皇上、皇后面前得了脸,顺带说一句容家,容家也能从此步步高升节节高。
“梅兄,这是要去哪里?”
容二公子瞅准了机会,尾随着梅一楠出了伍家的院子,叫住了梅一楠。
梅一楠回首,淡淡有礼地作了揖,容二公子也作了一揖。
“伍家公子有客在忙,我出来随随走走。”
“哦,那我陪梅兄一起走走吧。”
梅一楠微一怔仲,缓缓地点了下头,领着容二公子在村子里走着。
容二公子几次询问梅一楠准备去哪里,可梅一楠只说是随便走走,而且真的带着容二公子在村子里走着,看的都是田埂和田地里劳作的人,容二公子忍着气,故作很感兴趣地一直跟着看,许久之后,容二公子觉得双脚走的都要麻木了,却看梅一楠还是不提往吴氏族学去拜见李克俭榜眼和另外几位来自长青学院的夫子的事,心下更是嫉恨的要命。
终于忍不住地主动提起时,梅一楠淡笑着对容二公子说:“此时正是几位夫子授课的时辰,不便拜见。”
“噢,那夫子下学时,还请梅兄代小弟引荐一番,小弟可是久仰这几位夫子的学识。”
容二公子一脸的假笑,紧盯着梅一楠,心里也紧张着,怕梅一楠拒绝为他引荐。
“几位夫子空闲时,也偶尔与人谈经说典,容公子有兴趣,自是可以一起讨论讨论,夫子们一视同仁,看过眼的,都能邀约下次的聚议。”
容二公子闻言,微有些诧异,见梅一楠不似说的假话虚言,一时欣喜,立刻脸上带着笑,冲梅一楠一拱手,“梅兄,你如此说,小弟就信你。到时与梅兄一起,要好好向几位夫子讨教一二。”
梅一楠依旧笑的温和,假装没有看到容二公子眼里的得意逾盛,在容二公子的催促下,带着他离开了春耕的田园境致,往伍家的院子走去,多次来大吴村,梅一楠对大吴村的路已相当的熟悉了。
仔细地打点了行程所需的一应物品,又把去往京城后也许用得着的东西都列了单子,也一一的准备好。又抽空见了县上、镇子上的掌柜、作坊里的各管事,把诸项事务都安排妥当,叮嘱了家里人,也安排了卫一等人保护好家里人的安全。
临行前一天,如花还记得把自己准备给大伯家的桔子姐的添箱礼交给了大姐如梅,叫她到时候替自己给桔子姐添箱。桔子和项方定在三月初六成亲,如花是没有机会参加了。
还有小舅母和苹儿姐,她们的孩子也就在这一、两个月出生,如花是赶不上满月宴了,便早早地跟如梅说了,叫她到时候替自己送一份银锁银镯去给孩子。
二月二十四日,宜出行。
如花在大舅舅柳安的陪同下,带着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