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嫁给我的人?”袭朗轻笑,“哪儿有本该嫁给我的人?”
他只是反问,但是香芷旋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有他的不得已。不管是香绮旋还是她嫁进来,都不是他自己的打算。
“是我小人之心了。”香芷旋歉意地笑了笑,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跟二姐自幼就不合,不论她身染恶疾的事情是真是假,我都不会为她忧心。她也不稀罕。”
“是因嫡庶之别?”袭朗猜测道。
香芷旋的父亲不走功名路,但香家是有百年历史的官宦之家,她的祖父更是入过翰林的大学士,这样的门第之中,嫡庶之别必然明显。
整件事细想起来,如果不是香绮旋出了岔子,是轮不到香芷旋嫁给他的。甚至可以说,香家并没打算用一个嫡出的女孩子给人冲喜。这种事,用不着嫡出之人。或者也可以说,嫡出的香芷旋可以派上更好的用场。
说到底,在成婚前后,谁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甚至很多人都认定他必死无疑。如果他情形不是那么差,依老夫人的做派,肯定要从京城选一个任她揉圆搓扁的放到他房里。偏偏是那样。所以那时候,京城官员鲜少有人愿意将女儿送进袭府,愿意的又非老夫人属意的——香家便是钻了这个空子,老夫人也就应了。
香芷旋则在回想自己与香绮旋不睦的根源,“应该就是因为嫡庶之别。”之后又是叹气,“唉,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从爹娘去世后,长辈待我们三姐妹差不多,是我们两个都不懂事,总是冲突不断。”
袭朗半是打趣半是询问:“不懂事到罚跪三个月的地步?”
香芷旋侧目看看他,又目光怅惘地看向水红帘帐。
出风波那天,是父亲的忌日。
老太太请了寺里的人在寺庙做法事,一早,姐妹三个要跟随长辈去寺里上柱香。
是在给老太太请安之后、出门之前,香俪旋与香绮旋打到了一处。香俪旋是香芷旋的大姐。
两个姐姐打架的原因,香芷旋是事后才知道的:她出生之后,母亲便缠绵病榻,过几年撒手人寰,母亲病故之后没几年,父亲也病故了。是为此,上至老太太,下至仆妇,都说过她克父母的话。
这种事,谁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儿说起,所以一直蒙在鼓里。
而在父亲忌日这一天,香绮旋跟香俪旋提起了这档子事。香绮旋每到这一日,心绪都是分外沉痛,她对父亲的思念是真真切切的,那时又还是口无遮拦的做派,加之姐妹两个一大早就生了口角,话赶话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戳香俪旋心窝子的话题。
毕竟,香俪旋与香芷旋是一母所生。
毕竟,那时香绮旋的生母贾姨娘还在府中,又得了老太太的赏识,她有恃无恐。
香俪旋听着二妹的话越来越难听,心里气极了,一巴掌挥了过去,纤长的指甲划破了香绮旋的脸。
香绮旋打小最在意容貌,摸到脸上的血,差点儿就疯了,立时没头没脑地反手打回去。
姐妹三个都是不好惹的,可比较起来的话,香俪旋是最老实的,当时完全惊呆了——她能做出的最过火的事也不过给人一巴掌,哪里会打架。
所以准确的说,不是打起来了,是香俪旋挨打。
偏生这时候贾姨娘凑过去拉偏架,不消几息的工夫,香俪旋已是狼狈不堪,哭泣着转身挣脱贾姨娘的束缚,要逃出门去。
香绮旋从她身后猛力一推。
香俪旋没防备,踉跄着摔倒了,额角碰到了一旁茶几的犄角,登时见了血。
情形乱成这样,到了这地步,老太太才拍了拍桌子,要惩戒姐妹两个。
香芷旋到这一刻才回过神来,之前只有震惊,完全愣住了。
她气极了,不顾老太太的呼喝,抄起一个花瓶就对着香绮旋砸了过去。人小力微,花瓶只砸到了香绮旋肩头。
香绮旋和贾姨娘吃了一吓,前者立刻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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