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隔了几日,周延之带了一个小箱子到了周秦的房里。
“这又是什么?”周秦好奇地看着面前大开的箱子,里头装了一整套流光溢彩的珠翠冠梳,又有一方小巧的犀牛角砚台,一方白玉石。
珠翠冠梳是点翠阁出的,看做工,那一套就需要熟手的工匠做上好几个月;砚台用小盒子保存得极好,还泛着被摩挲久了晕出来的光泽,显然是主人的爱物;那白玉石虽然大小寻常,却成色极好。
周秦不愿意要。
周延之无可奈何地道:“近泽说是给你救了他们家许芸的谢礼,说了不要,硬是要塞过来,让都让不掉。”
周秦拿起一把冠梳瞧了瞧,叹了口气,道:“他们家的人怎么都这样。”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几件玩意,“妹妹给了,哥哥又来给。”
周延之循着她的指点望过去,只见桌上摆了一排钗环首饰,做工繁复,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周秦为难地道:“这些都是许芸这几天送来的,还问我有没有空,约我一同去赏花。”
周延之总觉得此次活动是他牵头,虽未真正出事,到底也要担些责任,可如今别人送了谢礼过来,周秦又确确实实救了许芸,真个叫人无法推拒。
周秦借口家中有事,推了许芸的约,却又回了些礼过去。过了几天,许芸又下了帖子邀她与何苏玉去西山看牡丹。
不到一两月间,许芸常常找了各种理由给周秦送东西。开始是些首饰钗环,香露香薰,后来见送得太贵重,周秦不喜,便开始给些自己做的马鞭,才绣的荷包,又有淘了古方做出来的胭脂,刻了好几次才制好的方章,尽是些又费力气表心意,又不打眼的物件。
周秦少不得一一回礼。
来往得多了,许芸自然而然地在周秦面前与她聊起更亲密的话题,比如日常作息,何时方便一同出游,又比如喜欢什么类型的传记小说,又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子。
周秦随口道:“像我哥这样的就挺好的。”
许芸就回去向二哥许近庭打听周延之。
许近庭与周延之不过一起聚过几次,却已经能察觉周延之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他以为许芸对周延之感兴趣,小心翼翼地劝她不确定对方心意前不要投入太多,免得失望又伤心。
许芸啐了他一口,将与周秦的对话告诉了许近庭。
许近庭这才松了口气,却又暗暗警惕起来。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主意虽然不差,奈何自己这个妹妹见识太少,届时没有探明周秦是怎样的人不说,一不留神还要将自己也陷了进去,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便让许芸不要再花力气去做这种事情,言说婚姻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大哥的事情就让大哥自己操心算了。
许芸见他一时一个主意,索性也懒得跟他商量这些,依旧与周秦往来频繁。她性子细腻,今天看见周延之送给妹妹的花,明天看见周延之特特带回来给周秦解乏的书,这时听见周延之带了祖母跟妹妹去逛园子,那时听到周延之休沐的时候去巡视产业,接触得多了,她本身就对周秦有那么十分感激之情,遇上更高大英俊、体贴沉稳的周延之,很容易便有了几分好感。
此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