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不开工,先跟着贝螺去南边打猎。贝螺是想,带两个人总比带一个人好啊!万一真被那山大王坑了,好歹多一个人拉自己出坑啊!
念衾没有打猎穿的衣裳,贝螺就让阿越去跟丘陵借了一身。她自己的那身是绿艾夫人昨晚送的。听说要去南边打猎,绿艾夫人兴奋了一个晚上,天刚亮就起*着急地催大家出发了。
这趟打猎去的人还真多,除去原先要去的那几个,绿艾獒昆以及穆烈莫秋木棉等也跟着去了。巴芒还摆了点排场,带了两个跟班,其中一个就是阿笆。
到东边寨子口集合后,一行十多人就往南边峡谷去了。在路上,阿越问木棉道:“这儿离南边峡谷还有多远啊?”木棉笑道:“早着呢!晌午之前能到就算不错了。”
“啊……”阿越叫了一声苦,“这不跟去青湖差不多远了吗?我还以为走走就到了呢!完了,我肯定又是最后一个了!”
“哎呀!别哭丧个脸啦,阿越姐姐!”走在前面的贝螺转身后退着道,“就当出来锻炼身体啦!走不动我扛你,这总行了吧?”
她刚说完这话,一群人都笑了起来。巴芒回头道:“贝螺公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单单走到峡谷那儿不算什么事儿,我们是去打猎的,不是去看风景的,到了峡谷才是使大力气见真功夫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这么豪言壮语我就佩服了!”
贝螺转过身,继续往前走道:“行,我就等着你佩服我!你还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看谁能先猎到第一个猎物?”
“跟女人打赌我没兴趣,如果是獒战哥的话,”巴芒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獒战道,“如果是獒战哥跟我打赌,那我还稍微有点兴趣。獒战哥,来不来赌一局?”
“赌注是什么?”獒战问道。
“让我想想……既然这赌局是贝螺公主先提起的,那我们就赌贝螺公主身边的那两个使女吧!好像一个叫阿越,一个叫念衾是吧?如果我赢了,她们俩归我,如果我输了,我身边的女人随獒战哥挑拣,怎么样?”
獒战还没开口,贝螺就扔一支树杈过去道:“拉倒吧你!缺女人都缺到上我这儿来淘了?三大五粗的男人一个,能不能赌点稍微阳刚点的东西?”
巴芒躲开了贝螺的“偷袭”问道:“那你说赌什么?”
“是男人就赌两百个俯卧撑!”
“什么是虎卧撑?”莫秋好奇地问道,“不会是学老虎爬吧?”
“我还熊卧撑呢!看着!”贝螺找了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双手撑下去,做了十分标准的俯卧撑,然后起身拍手道,“看见了吧!”
巴芒不屑道:“就这个?”
“嘿!小子,你还别小瞧这姿势,一个两个你能做,一百两百你可未必行了。这姿势是有标准的,做得不够标准等没做,怎么样,敢不敢呐?”
“敢!谁说不敢了?就看獒战哥敢不敢了!”巴芒冲獒战挑衅道。
“不玩!”獒战继续往前走道。
“喂,怎么这副德行啊?玩不起吧?”贝螺朝獒战喊道。
“二哥是嫌赌注太小,他没兴趣呢!”獒昆笑道。
“那这样吧,”巴芒想了想道,“二百个俯卧撑,外加倒吊晃怎么样?”
獒战抬了抬手,表示答应了。贝螺好奇了,追着獒昆问道:“什么是倒吊晃啊?是把人倒吊起来晃来晃去吗?”獒昆笑道:“你稍后就知道了,赶紧走吧!我们先要去翠鸣谷取吃食和新鲜的水,然后得在晌午之前赶到峡谷,路还远着呢!”
“还要去翠鸣谷?”
走了一段路后,一行人到了翠鸣谷茶园。獒蛮族从五年前开始大规模的种茶,颇见成效,因此特地将翠鸣谷这一带全部划为了茶园。
早有族人在谷口迎接他们,一路请回了茶园农院所在。他们坐在院子里歇息时,木棉前去找负责准备干娘和水的族妇了。她刚刚起身去,獒昆也找了个借口跟着去了。贝螺扭过头,偷偷地瞄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心里嘀咕道:本来还想搭个顺风车,看样子这两人已经用不着私奔了啊!可惜了,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姐姐!贝螺姐姐!贝——螺——姐——姐!”
溜溜连喊了贝螺三声,贝螺才回过神来,把头转回来问道:“干嘛?干嘛?”
“我看到布娜姐姐了!你瞧!”
顺着溜溜手指的方向,贝螺果然看见了正在院外那片茶园里干活的布娜。褪下华服和首饰的她一身蓝粗布衣裳,头裹蓝巾,正热汗淋漓地弯腰采茶。强烈的日光下,她那张小脸白得像纸一样。
“布娜姐姐也挺可怜的!”溜溜同情道。
“她那种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绿艾夫人喝着茶道,“她自己要不作孽,谁还能罚了她到这儿来?依我说,这还算罚轻了。为什么要收她做獒蛮族人呢?就该一脚踹出獒青谷才对!”
“那是獒战哥心肠好,踹出獒青谷她还有活路吗?”巴芒眼带冷光,嘴角挂笑地瞟了獒战一眼说道,“我听说那个胡尔在外头放了话,谁要能把她送回东阳族去就必有重赏。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抓了她去献给胡尔呢!獒战哥到底不忍心她死无葬身之地,留下来也行,当个女奴使使也能保她一条性命。”
獒战灌了一碗茶水,丢下碗道:“那我把她给你,你送到东阳族去问胡尔领赏?”
巴芒冷淡地笑了笑道:“我要胡尔的赏干什么?他要真有本事就直接来我们獒蛮族抢就是了!不过他现在才刚刚站稳脚跟,不敢随意对其他族落进攻,更别提来我们这儿了。哎,獒战哥,你说这时候领一队人去攻打东阳族,没准还能灭了那胡尔呢!”
穆烈接过话道:“我们灭胡尔干什么?天远地远的,招惹那帮子强盗没意思!”
巴芒轻蔑一笑道:“我是听我爹说,獒战哥想送微凌夫人一块儿地方安生。与其送乌陶族的地方,还不如灭了胡尔把东阳族送还给微凌夫人,那才更显得獒战哥你仁义呢!”
“我仁义过吗?”獒战端起另一碗茶,似笑非笑地瞟了巴芒一眼,“你这么主动提这事儿,不会是想亲自去灭了胡尔吧?”
“说真的,我倒真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整天呆在这獒青谷也无聊得很。瞧着我哥每回出去都打胜仗回来,我羡慕啊!我也想像我哥那样做个英雄,得大首领赏识,而不是整天呆在谷内吃喝玩乐睡女人,坐享其成啊!”
巴芒这阴腔阳调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讽刺獒战坐享其成,只会吃喝玩乐睡女人。这一路上来,贝螺就发现巴芒跟獒战很不对付,说话不是带刺儿就是带讽,就差拍着桌板子嚷着跟獒战决斗了。不过男人们这些破事儿她也懒得听,还是去瞧瞧木棉和獒昆有什么动静,没准私奔计划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呢!
想到这儿,贝螺借口去茅房,起身往后面灶房去了。到了灶屋里,没见着木棉和獒昆。一问才知道,两人领着族人去溪边取水去了。她有些失望,折返回院子时,院里多了一个人:春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