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处的七莲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慌张之时,她瞥见了桌下的针线篮子,两步奔过去,从篮中抽出剪刀,然后高高举起直奔獒拔,一剪刀扎在了獒拔后背上!
獒拔大叫了一声,抬腿往后一蹬,将七莲蹬到了一边。随后,他自己也哐当一声斜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第二个倒下的是穆当。七莲挣扎着爬起来后,慌忙奔向了穆当,轻声喊道:“穆当!穆当!你没事儿吧?”
穆当此时尚有一丝清醒,颤动着带血的嘴唇道:“赶紧……赶紧走……”
“那怎么行?你还能走吗?我们一块儿逃出去!”
“来不及了……事儿已经闹大了……你先走……我自会有对……”策字尚未说出口,穆当忽然就晕了过去。刚才被獒拔以全身力气击中那一下远比料想中要严重,穆当脏腑受损不轻。
“穆当!穆当!”七莲心急如焚地呼唤了几声,可穆当已经没知觉了。忽然,她感觉门外有人,警惕地抬头问道:“谁?”
门外缓缓地挪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七莲定睛一看,竟是翁瞳舒!翁瞳舒脸色微微发紧,眼睛瞄了地上的穆当一下后,眉心一皱,忙奔了进来,蹲在穆当身边着急地问道:“师兄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七莲诧异地看着她。
“我……七莲祭司,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翁瞳舒心急道,“我们得赶紧把师兄弄走!大首领死在这儿,如果师兄出现在这儿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七莲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个姑娘费了吃奶劲儿,将穆当从那房间挪了出去,挪回了隔壁院子穆当的房间里。放置好穆当后,七莲正要转身去收拾残局,却被翁瞳舒拉住了。
“我去吧!”翁瞳舒居然这样说。
“你?”
“我想过了,刚刚我站在门外偷听的时候就想过了,就说大首领想对我欲行不轨,我失手杀死了大首领,这样一来,就不会怀疑到你和师兄身上了!”
七莲眸孔微张,惊愕地看着翁瞳舒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翁瞳舒咽下了一口冷口水,稍微平息了狂跳的心脏,态度诚恳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和师兄才是一对。从前我以为师兄是眼光太高看不上我这样的,如今我才知道,师兄心里早住下了你,又岂能再容别的女人?你和师兄这些年熬得这般辛苦,也该有个团圆的结局才是……”
“可是你自己呢?”七莲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翁瞳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我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能为了你和师兄做点事儿,也算是我报答师兄了。没有师兄好心把我从乌陶族接过来,我想我应该还在乌陶族做女奴呢!七莲祭司,别说那么多了,就这么定了!我去那边!”
七莲眼里流淌着一丝温暖且感动的光影,声音略略哽咽道:“不愧是巴陵国翁氏后人,修养与胸怀都与那些俗人不同。翁姑娘,你对穆当如此情深,我想,这才是穆当该有的缘分。”
“你……”
话未完,七莲抬手击了翁瞳舒一掌,翁瞳舒当即倒下了。七莲将她搬抬上了穆当的*,又放下了帐帘。隔着那影影绰绰地帐帘,七莲凝着穆当那张灰白的脸,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或许,自己就是穆当的孽缘,而翁瞳舒才穆当应有的良缘。往后,能有翁瞳舒这样一位姑娘照顾在穆当左右,自己也能安心了。
打开房门,迎面一阵寒风扫过,风里裹着浓浓的血腥味儿。七莲一脸绝然地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大步地走回了刚才那间房里。獒拔还躺在那儿,身下是大片鲜血,触目惊心。她强压住了内心的惶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缓缓在獒拔身边蹲下,然后两只手握住了那把剪刀。她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
“你在干什么?”
仿如一道惊雷轰过,獒战的声音忽然炸响在她耳边,她浑身一颤,丢开剪刀,跳过獒拔,然后踩在窗台上翻身跳出了窗外,飞一般地跑了。獒战来得正是时候,她就是要这样,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杀了獒拔,与穆当无关。
从小院跑出去时,她回头朝穆当家的后院望了一眼,眼泪飞起,心里涌起无数的难受和不舍。或许今晚一别,便是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