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怕封慕云不会原谅自己,怕她生气,怕她失望。想到这些心中恐惧之极,竟停下脚步,呆立在当场。
“良钧,你怎么了?”封慕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让秦良钧一下紧张起来,浑身颤抖。
封慕云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了,索性在院中开始晨练,练的是以前赵容传给她的枪法。虽说她这年纪练武已经太晚,可练了总比不练好,封慕云对于自己的小命倒是挺看重的,所以每日都会晨练,如今倒也有几分气势。
练完收功,封慕云出来唤人准备热水洗漱就见那个自己牵挂了一晚的人站在院子中央,动也不动。心中一喜凑过去才发现那人鞋也没穿,脚下红红的似是血迹,让她一下紧张起来。
秦良钧抬头看着一脸关心的封慕云,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痴痴的唤了一声:“慕云。”
封慕云皱眉,这人是怎么了,平日里看见自己早就摇着尾巴跑过来牵自己了,今日却是站着不动,隐隐有种疏离感。
封慕云见她脚下的血液越流越多,也不及多想,上前拉着她就走,口中还念叨着:“为何不穿鞋子,疼吗?”
将她摁在椅子上坐着,蹲下来捧起她的脚一看,鲜血和尘土混在一起,整个脚板黑红黑红的。封慕云立即起身,却被秦良钧一下抓住胳膊。
“不要走。”
封慕云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乖,我去取些东西给你包扎伤口。”
秦良钧闻言还是不放手,即使脚疼得他皱紧眉头。
“听话,不然不喜欢你了。”封慕云假装板起脸,却真的把秦良钧唬住了,一下放了手。
封慕云立马跑出去,只剩秦良钧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慢慢将脸埋进掌中,肩膀不住的耸动。
封慕云提着一壶烈酒,拿着绷带、剪刀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时就看到秦良钧埋头痛苦的样子,一下慌了神。
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去抱着秦良钧。
“你到底怎么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秦良钧这个样子,从来都是她矫情的抱着秦良钧哭,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苏妙礼?可转念想想,苏妙礼若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俘获秦良钧的心了。
秦良钧在她怀里摇摇头,就是不答话,封慕云看着她流血不止的脚就心疼,于是狠心将她推开了些,拿起一旁的烈酒。
“待会儿可能有点疼。”封慕云柔声说道。
秦良钧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任眼泪一滴滴流下,也顾不上擦。
封慕云决定先为她将脚包扎好再仔细询问,于是用烈酒开始为她清洗伤口。等那些尘土洗净了,才发现脚底的伤口有十厘米左右长,让她又心疼起来,没好气的瞪了那人一眼,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会离开我吗?”秦良钧突然开口,让封慕云正在上药的手顿住了,不过马上又继续抹药,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等秦良钧回话又接着说道:“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啊,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秦良钧听得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差点又掉下里,想到自己所做的事就心中一痛,忍不住问道:“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吗?”
封慕云此时已经熟练的将她的伤口用绷带缠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手艺还是当初在南诏时候练出来的。
听到秦良钧回话,她慢慢站了起来,蹲了一会儿腿都酸了。坐在一旁,笑道:“只要你不背叛我,不离开我,只喜欢我一人,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秦良钧心底漏了一拍,自己做出那种事,算背叛吧?想到封慕云会离开,心中一痛,右手不由自主的拽紧心口的衣服。
封慕云本来还笑着,以为这人是情绪泛滥了,可见她这副姿态,便察觉不对,收敛了笑意。
“你,做了什么?”
秦良钧低着头,眼中满是泪珠看世界都是模糊的,几个字在唇齿之间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对不起。”
“乓。”装着伤药的陶瓷瓶子从封慕云手中跌落,碎成几片,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对不起”这三个字可谓是天底下最伤人的字眼了,特别是从恋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封慕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却不愿意相信,直直的看着秦良钧。
秦良钧眼中满满的愧疚与心疼,但却不说出其他话来,只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