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等等!你别动她,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卿卿......”谢长宁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这么说。
这二人之间不见半点母子该有的感情,比起亲人更像是仇人。
如杨卿生那般的清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眼下都掩盖不住对杨二娘的恨意,但他却因为她而服软的这么轻易。
诚然,他的这句近乎求情的话彻底惹怒了杨二娘。
“你居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说这样的话!”
杨二娘恶狠狠地将他从墙边拽起,一把抓起他被捆着的手压在墙上,握着匕首用力刺入他的掌心,将他钉在墙上。
“唔!”
一声闷哼夹杂在利刃穿透骨肉的声音中,鲜血流淌而落,杨卿生咬紧牙关忍着痛意,顷刻间满头大汗。
谢长宁看得心中一紧。
杨二娘冷笑道:“好一对痴男怨女,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对我低声下气!”
“......”杨卿生喘着气,深恶痛绝地瞪着她。
“你说我想要你做什么都行......那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我饶你一命,好不好?政哥?!”
杨二娘妒火中烧,嫉妒的面容扭曲,说话间手中愈发用力,匕首旋着又入三分。
“呃——”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杨卿生痛不欲生。
掌心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他眼角泛红,眼中充溢着对身前女人的恨,那恨呼之欲出,是从有认知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累积而成。
恨之入骨!
“你想要、从来都是你想、不论是我还是你恨着的那个男人、你从来没想过我们的感受!”
杨卿生齿间挤出声音。
“你既然那么恨他,当初又何必生下我!”
他的幼时不堪回首,回忆起都是痛苦。
被疯子一样颠三倒四的娘逼着喝人血、修炼邪功。
他若有一点反抗便要被她责罚,他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曾经有多少次要死在自己亲娘手上。
她的癫狂、逼迫致使他练功走火入魔,整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被她加注给自己的恨意蒙蔽双眼,被她要求着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一个半大的孩子嗜血成性,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命,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半点人的模样。
他终日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无法逃离,每日在自责歉疚中惶惶度过,每晚更要饱受体内如万蚁啃噬之痛。
往日的景象越清晰,他眼眸中的恨意便越压不住。
他从没忘记那些回忆,他从没有从梦魇中脱身,他从来没有摆脱过这个娘!
今时今日她又回来了,让他自欺欺人想要遗忘的过往变得无比清晰。
恨到极致,他心生的念头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杨二娘咯咯怪笑着,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失望模样,表情怪异又荒诞。
“所以,你还是要向着她?好,念在你我一场情谊的份上,我成全你,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政哥......”
她眼也不眨拔出匕首便要朝着杨卿生胸口捅去——
【解开了!宁宁!】
小海棠声音响起的瞬间,谢长宁用发簪挑开了绳子,双手的束缚消失,她来不及在意手腕的痛楚,握紧绳子起身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