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态度的转变

    女朋友......

    向晚怔住，以致使她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

    所有人几乎都在面面相觑，眼神里难免流露出震惊、难以置信、猜疑各色各样的情绪。

    空气凝滞，全世界都充斥着知了不厌其烦的聒噪的鸣叫声。

    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是谁啊？”

    “不知道啊！”

    “之前好像看过是跟一家上市公司的千金…”

    “我们就这么几个女的，谁是上市公司的千金啊？”

    “……”

    被烫伤的那一块手臂已经起了水泡，明晃晃的好几颗。

    向晚不动声色地从厉清渊旁边稍稍拉开点距离，她起身，星眸低低垂着，却依然是避不开那两道灼热的视线。

    “向晚。”

    他叫她。

    嗓音低沉清润。

    女同事捂住嘴巴，而男同事各个也是一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的模样！

    童小童呆若木鸡。

    手上还拿着一把滴着水的金针菇，傻傻地站在那里，浑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还舍不得走？”他轻笑，眼神尽是宠溺。

    下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厉堇年以前在新锐的时候，他们很少看得到他，每次看到的时候，也不是个什么平易近人的人，印象里，还是小厉总更加地接地气一点。

    厉堇年很多的时候都是不笑的，而笑的时候也只是浅浅勾唇，只有深意。

    而且，平时他的花边新闻也不少，身边的女人，明星云集，光彩熠熠，每次出现的几乎都是大家很面熟的荧屏面孔。

    而公司的女员工，或是他手下的人，别说女朋友，连别人猜测的八卦迹象都没有。

    想到这里，众人几乎才明白，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向晚咽了咽那抹不适，拳头不自觉握紧。

    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了一条道，一条尽头只有他的道。

    她只是盯着他，没有动，乌黑的眸子如醇厚的墨汁，干净的没有杂质。

    他穿过人潮，朝她走来，裹挟着一股清爽的风。

    “还不想回去？嗯？”

    那声‘嗯’像是气音发出，音调微微上扬，听到人心酥碎。

    向晚摇头，嘴角勉强扯起一抹笑：“没，走吧。”

    ——

    木炭滋滋地发出声响，除此之外，就是知了的聒噪。

    这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地向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掌心薄薄的一层汗提醒着她，她的身上被无数道复杂的视线几乎穿透！

    车子绝尘驶离。

    从始至终，厉堇年没有发现向晚受了伤。

    当他站在栅栏门口，看到那一幕时，所有的注意力就已经定格在他们毫不避讳亲昵的姿势上。他表面云淡风轻、风流倜傥，实则内心早已风云暗涌、惊涛骇浪！

    手臂上的烫伤阵阵地刺痛，向晚微蹙眉。

    烫伤要及时涂药膏，不然这个季节很可能感染。

    “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去吗？”她问。

    “不然？你还想回去享受着被那么多男人簇拥的感觉？还是，惦记着厉清渊，怕他乱想要回去解释安慰？”

    他冷嘲，面色阴冷。

    比这车厢内的冷气还要寒上几分。

    向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倒是解释看看，身为一个已经有主的人，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是什么意思？”

    “没有搂搂抱抱，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小心被我看到了？还是只是角度问题是我看错了？”他咄咄逼人。

    向晚默叹。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手臂被烫到了。”

    嗞！

    一个急刹！

    车子在小道上猛地停下，扬起了一地的尘土。

    厉堇年皱眉：“烫到哪里了？”

    向晚伸出那只被烫伤的手臂，此时的伤口已经有了轻微感染的迹象，水泡也没有消下去的势头，比刚开始烫伤的时候还要严重一些。

    “你怎么不跟我说？！”

    向晚抬眸，凝视。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厉堇年自知理亏，敛下眸色，重新快速踩下油门。

    在一个急救诊所处理了下烫伤，老医生戴着老花眼镜，已经发白的眉毛蹙起：“记住不要吃深色的食物，尽量避免碰到水，不然好不了还容易落下疤痕。”

    “好的，谢谢医生！”

    两个人走出来。

    厉堇年：“对不起，我说的那些话……”

    向晚勾唇：“没关系。”

    厉堇年盯着她：“你没有生气？”

    “你都已经道歉了，我还生什么气？”

    厉堇年深幽的眸子紧缩：“向晚，不要跟我闹脾气。”

    向晚：“……”

    两个人一路没怎么说话，然后回了厉堇年的住处。

    一进门才发现，原本她放在公寓里的自己的行李，都已经被收拾到了这里。

    显然是别人收拾的，因为就堆放在客厅里，还没来得及整理。

    “我让人给你搬过来了。”

    向晚点头，没什么情绪：“谢谢了。”

    然后她就进了房间，没有多说一句。

    厉堇年：“……”

    他承认，之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冷嘲热讽了她一顿，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但是他也道歉了不是？

    那她去跟一大帮子男同事一起聚餐就没有错了？

    明明知道厉清渊对她的心思，还要靠的那么近！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该生气的是他不是吗？

    叩叩！

    叩叩叩！

    “向晚，开门！”

    他拧了两下把手，他居然被反锁在外面了！

    “向晚？！”

    “快点！你不开门知不知道后果？”

    向晚肚子痛，生理期不期而至。

    他家里肯定没有卫生棉，不知道自己家里的库存有没有被收拾过来。

    门外的人一直在拍门，能听出来怒气。

    镜子里的自己，全然没有血色，肚子隐隐胀痛，有些难受。

    她简单弄了下去开门，厉堇年正要拍门的手因为她开门的动作，僵在半空中。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手臂很疼？”

    向晚摇头，径直越过他，走到那一堆的行李处，翻找了一顿。

    没有。

    “你在找什么？”

    向晚转身看着他：“能不能帮我个忙？”

    ……

    向晚难以想象像厉堇年这样的人，去超市买几包卫生棉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会要他去买。

    但是他似乎兴致不错，听到这样的请求，一点难堪或者其他不适的情绪都没有反应出来。

    他很快买完回来，这里附近就有便利店。

    向晚特意从他手上接过东西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依然的坦荡自在。

    不知道他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了，经验十足的样子，护垫，日夜用都挑选到了！

    “怎么了？”

    “没事，谢谢！”

    “向晚！”

    他又叫住她。

    “今天，对不起。”

    向晚点头：“嗯。”

    她这算是，既往不咎了？

    厉堇年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深深呼出一口气，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小心翼翼起来？

    然后，失笑。

    ——

    付佩佩正在和一帮富太太们喝茶，优雅地讨论服饰和天气。

    突然一个电话进来，她看着来电显示，精致的柳眉不自觉微蹙了一下。

    “我接个电话。”

    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走到一边。

    电话刚接起，脸色顺变：“你又要做什么？”

    对方：我上次让你给我打的钱，你怎么还没给我？

    付佩佩面色冷硬：我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再给你钱了！你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工作，为什么一直跟我伸手要钱？

    对方冷笑：啧啧，果然底气越来越足了！你就不怕我去厉建华那捅破你之前的丑事？

    付佩佩嗤之以鼻：好啊，随时恭候！

    对方一点也不意外，威胁不生效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他总能有办法让她跳脚。

    男人的声音狠戾中带着几分调侃：听说，你见过向晚了？

    付佩佩脸色几乎瞬间惨白，声音也凄厉起来：你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对方：你紧张什么？我就随口问问！

    付佩佩目光幽森：我告诉你，你少打点主意，要是惹出什么后果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对方哈哈大笑了几声，对她这话里的威胁倒是一点也没有怯意：嗯，我相信你！不过，钱别忘记打啊！我账号可一直没变！

    嘟嘟嘟……

    “喂？”

    “喂？！”

    电话被挂断，根本就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付佩佩咬牙怒目，手里被挂掉的界面提醒着她，对方已断线！

    有一个富太太经过，关切地望了她一眼：“厉太太？怎么了？”

    付佩佩连忙露出笑脸：“没事！就一个打错了的推销电话，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这样子啊！这年头这种垃圾电话太多了，我要是接到都是直接挂掉的！不用管他们的！”

    付佩佩笑着应和，优雅地拢了拢真丝披肩：“嗯，下次我就知道了！走吧，喝茶去！”

    “嗯，走！”

    向晚上班的时候，从进公司开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全然变了味道！

    一路上不停有人盯着她小声地窃窃私语，走近了，会很热情地朝她打招呼：

    “向晚，早啊！”

    “向晚，你来上班了啊？！”

    “向晚，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哎！衣服也好好看哦！”

    “……”

    她十分不适应她们这样的转变，尤其是原本那些嫌隙的目光一夜之间全都转化成了羡慕、仰慕或者友善的时候，她只觉得赤果果的讽刺！

    进办公室的时候，童小童已经在位子上坐着了，不过见她进来她头也没抬，以往都会跟她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但是今天没有。

    向晚看了她一眼，桌上买的早餐都没有吃，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总之，跟以往的样子大相径庭。

    “小童？”她试探地换了一声。

    童小童没理。

    向晚心里大概有了谱。

    她抿唇，放下包，开始处理手上的工作。

    一上午过的很快，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童小童以往都会叫她，但是今天没有。她一个人飞快地就跑出去了，深怕有人叫住她。

    “向晚，一起吃饭吗？”

    说话的是平时几乎没怎么讲过话的小雨，也是刚来公司不久，但是过于心高气傲，很多人都不放在眼里，在这声邀请问出之前，她们俩几乎没说过什么话。

    向晚弯唇，礼貌婉拒：“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忙完。”

    “哦，好的！那我先走啦！”

    “嗯！”

    所有同事包括小童的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她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些压抑。

    她是个难以亲近、不太容易放出感情，但若是付出了真心，就很容易受伤的那一种。她一直没有奢求过付出一定就要得到回报，却时常想着每一份付出能得到真诚的反馈！

    表面上，向晚永远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实际，她很在乎那些她在乎的人的目光。

    她知道这些人突然之间的态度转变，是因为厉堇年，但是童小童……

    向晚在位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什么胃口，楼下便利店里面买了牛奶面包上楼。电梯里面遇到从食堂回来的童小童。

    显然双方都没有预料到会在电梯里面遇到。

    原本应该活络的气氛，僵硬凝滞。

    “小童，我们…谈一谈？”向晚迟疑了一下，试探问道。

    童小童粉唇紧抿着，听着这话，像是在做一个剧烈的挣扎。

    “小童？”

    “好吧！”

    她鼓着嘴，又按了一个最高楼层的数字按键。

    电梯出来之后继续爬楼梯上去就是天台！

    两个人走到长凳前坐下。

    向晚看她：“你是不是有问题想要问我？”

    童小童憋了一肚子牢骚憋了很久了，再憋下去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向晚，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

    向晚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没有跟你说我跟厉总的事，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童小童腮帮子气鼓鼓地鼓着：“向晚，你知道吗？我很相信你，我一直跟小白她们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跟两位厉总的绯闻全都是公司那帮无聊的人胡编乱造的！”

    可是你呢？这不是生生地打她的脸吗？

    那天向晚被厉总带走之后，小白她们说话一直逗夹针带棒的，说她认人不清，说她活该被欺骗，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可能就是个白痴、傻瓜！任人愚弄！

    “对不起！”

    向晚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就可以不用每次为了我跟小白她们关系闹僵……”

    “不！你没有错，你又没有义务告诉我，是我自己太傻太天真了！”

    向晚心一紧：“我跟你道歉！这件事的确是我处理的不够妥当！”

    童小童还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她揉了揉鼻头，眼神失落：“向晚，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朋友过？”

    向晚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是她乌黑的眸子闪过坚定的光。

    “小童，你一直是我的朋友！”

    童小童一直是个藏不住心思，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的人，两个人把话说开了，关系又恢复往常模样。

    向晚跟厉堇年关系的话题，在新锐维持了一段不算短时间的热度。

    一度成为同事之间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

    在忍受过去刚开始那段时间小小的膈应之后，她很快习惯这样的状态。每天都会有人对你笑脸相迎、对你热情问候，哪怕她们不是真心，但起码她们伪装的不错，不仔细看看不出一点虚伪！

    ——

    厉清渊接受了家里为他安排的第一次相亲见面。

    准确的说，是第二次。

    陈紫灵对于这样的见面，谈不上惊喜和期待，倒是有几分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骨子里天生的自信，让她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厉清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过来，可能或许，现阶段，他需要一个人、一些事，来转移自己的视线。

    “我有想过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但是现在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积极的样子。”

    陈紫灵端着红酒杯，笔直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叉搁着，睨着对面的男人。

    厉清渊轻笑一声，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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