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箬逼近秦老太面前,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个秦家是真没了那个,正年满十五的秦秋喜了。
此刻她眼睛酸胀,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膛弥漫,那是原主的情绪所致。
秦老太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喃喃自语着,眼泪簌簌往下流。
“这么凶险的事情,你咋不和我说?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住你阿爹……”
“你为何什么都不跟我说,由着那姓王的小蹄子一直欺负你,还欺负了三年?
秦老太痛苦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不断地往下淌。
“呵!你管过吗?又或者说你管得过来吗?还是先管好你宝贝大孙子吧!”
秦箬嘲讽地笑了一声,收回了落在秦老太身上的视线。
在秦怀征失踪半个月后,秦秋喜迎来了王娇娇的第一次打骂。
因为谨记着秦老太的话,不能在外惹事不能给秦家抹黑,影响大郎的前程 。
她没有还手红着眼睛跑回家,想要向秦老太找个依靠。
那时秦老太正在因为秦子宴,提出想一套新的衣裳而为银钱发愁。
秦秋喜没来得及开口,就先被秦老太操起笤帚狠狠打了一顿。
边打边骂:“又跑哪去了?别仗着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整天给我惹事生非!你若影响到了大郎的前程,我扒了你皮!”
“你阿爹阿娘都不在了,长姐如母!你能不懂事点?你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野!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想着怎么多挣点钱……”
后来,秦秋喜就再也没有找过秦老太了。
她看到王娇娇就躲着走,实在躲不开了就站着挨打,反正受了伤熬一熬就过去了。
以前秦怀征在时,时常教导她“挨了打就当场就打回去”。
在秦老太的压制下,原主一身的棱角,早就被磨平了。
秦老太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想起了自儿子儿媳不在后的种种。
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双唇不停地哆嗦着,迷茫又无力。
自己这个大孙女变得沉默寡言,她总以为是因为怀征遭遇不测后,她的性格发生转变所致。
秦秋喜在外头受了伤,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丫头又不听话了。
大郎挑灯夜读,在为秦家的未来而努力。做为老大的姐姐却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看着就生气。
如今想想,她甚至记不起祖孙俩,上一回掏心掏肺谈过话,是什么时候了。
她甚至忽然想起,秦秋喜已经好久没有亲昵地依在她身旁。
“阿奶,阿奶”地叫过她。
两人日常交流,基本是她在喋喋不休的说,而秦秋喜只是简要明了的应声。
秦老太想到那些陈年旧事,眼泪一直往下掉不停。
“若没有别的的事,我就回房了。”
秦箬对于秦老太的眼泪视而不见,语气很冷。
秦老太的不作为和漠视,才间接造成了原主秦秋喜的悲剧,此时秦老太的眼泪在她的眼中,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秦老太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用尽力气才拼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朝秦箬哽咽着,低声道:“从前是我不对你。赵大赖这事到我这里为止,真若有事……大不了我老婆子这条命抵给他。”
秦老太突然好像老了十来岁,连原本挺直的腰板,此刻微微有些佝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