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才发现蹊跷,“气味无异,但是这香灰的色泽,似与平时的沉香不大一样。八成是加了旁的东西。”
至此,傅谦总算明了,思来想去,最终也未戳破,没去审问小禾,毕竟,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忘恩负义!
心里有数即可,往后他会防备着她,而此事,他只当作不知情。但还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吩咐丫鬟给他换香,说是不愿再闻沉香。
小禾当即心里一咯噔,月眉微蹙,紧抿薄唇,怀疑自个儿动的手脚被八爷发现,然而八爷只说了这一句,再未提旁的,也许,只是巧合罢!心虚的小禾只能如此安慰自个儿。
她那细微的神色变化,尽落傅谦眼底,傅谦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借口说一封密信失踪,往后未经他允许,除了收拾房间的两个丫鬟之外,其他人不得擅自入内!
就这般,傅谦未责怪她,却也不亲近她,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不冷不热,仿佛那一夜的温存,从未发生过一般!
整日过着苦闷日子的小禾,时常唉声叹气,絮儿好心过来看望,问她可有成事。
小禾闷闷点了点头,呆呆地望着枝头上的小麻雀,纵它飞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罢!她又何必痴心妄想!
絮儿深感诧异,“既是成了事,禾姨娘为何还愁眉苦脸?”
又是一声哀叹,小禾顾影自怜,“那也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过后仍似陌路人。”
“禾姨娘这话,奴婢不大懂,”察觉出异常,絮儿故作茫然,佯装担心地询问她,“八爷待你不好么?我看他待你挺和善的啊!”
相处这么久,小禾与絮儿渐渐熟稔,对她没什么防备,只当作知心姐妹一般,与她抱怨着,“他是没有虐待我,却也……并不喜欢我。”
“哦?”絮儿奇道:“难道八爷心里有人?他是想娶谁为妻?”
“倒也不是。”旁的可以说,但有关八爷的秘密,小禾还是有分寸的,不敢轻易说出口。
喜欢弟妹,这是大忌!若是传了出去,八爷必会被连累,纵他不爱她,她也不愿,看他声名狼藉。
于是随口扯了谎,“我也不晓得,他的心在何处,娶妻是必然,会娶谁,那就得看太夫人的意思了罢!”
小禾只盼,他日那位进门的妻,性子能和善一些,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与人争抢,也愿那正室莫要为难她。
絮儿心知此事急不来,追问太多,只怕小禾会怀疑她,于是笑慰她放宽心,
“能成事就好,你且等着看,这个月会否来月事,若是不来,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呢!”
小禾羞涩一笑,“那就借妹妹吉言了!”所谓母凭子贵的运气,但愿她能碰得上!
七月中旬,炎炎夏日。瑜真却得身着三品诰命夫人的吉服,随傅恒一道入宫,参加三公主的生辰大宴!
前两位公主皆早殇,惟有这三公主身子康健,今年已有八岁,是以乾隆十分疼爱,大摆宫宴,宴请王公大臣们前来助兴。
平日只梳燕尾,今儿个却得梳作一字头,任由丫鬟们为她簪上繁琐的发饰,配以珍贵的点翠,耳戴海蓝宝,颈挂一盘翡翠朝珠:
每二十七颗圆润的翡翠珠子间,各点缀着四颗青金石为佛头,颈后的那颗佛头下由佛头塔穿缀石青色丝绦,丝绦中部有背云,末端垂一颗蓝宝石作为坠角,
在佛头塔的左右两侧,坠着三串小珠,每串有各十颗小蜜蜡珠子,华美庄重,仪态万方!
傅恒瞧着她这身打扮,不由眼前一亮!瑜真的妆容,浓淡相宜,艳而不媚,清而不俗,
那是他头一回深切感受到,瑜真这大清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徒有虚名!
心下越发遗憾,怎的成亲头一天,就没发现她那么美?
瞧他那愣怔的模样,瑜真嗔了他一眼,“盯什么?好似看的不是自个儿的妻子一般!”
傅恒不禁大加赞许,“每日看,都能发现不同的美!”
不愿听他奉承,瑜真故意挑刺儿,“原来你只爱皮相,再过几年,等我人老珠黄,你就再不愿看我,只顾寻觅年轻貌美的娇小妾了罢!”
“瞧你说得什么话?我像是那么肤浅之人?”傅恒逗趣道:“我永远比你长一岁,再过几年,我的眼光也会变,只喜欢你这般有风韵的小妇人!”
瑜真暗叹,近来傅恒的嘴上功夫见长啊!无论怎么呛他,他都能见招拆招!不服气的她美眸轻斜,抿唇嗔怪道:“偷吃了蜂蜜?嘴那么甜!”
“不如你来检验一番?”说着傅恒低眉一笑,迅速轻啄她的唇!
惊得瑜真慌忙退后一步,却还是被他得逞了!不由惊呼怨怪,“我才擦好的胭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