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人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安定,这种喜悦的气氛在萧珩带着最后这些人抵达时,达到了最顶点。
萧珩与相熟的兄弟们一一相拥后,环顾一周,却没有看见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身影。难道不知道他回来了吗?连忙拉住一个人问,被答曰看见过对方和赵肃。
赵肃正腿脚发软走上来,闻言有气无力地回答,“你说蓟少爷啊,他知道呀。他刚才还跟我问你呢。”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不过老大,我觉得吧,你是不是有事骗了蓟少爷?你没看见,他盯着我问你的时候,那眼睛慎得人心慌。”
萧珩心头一虚。他怎么会有事瞒着蓟瑄垚,不过就是把信放在了他身上。
然而等他找到了苏尾,却迟疑地在附近徘徊。
苏尾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心头冷笑。他深吸一口气,暗自咬牙,这个男人害得他当众出糗。对着抬回来的人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结果拨开头发一看,却和别人大眼瞪小眼。
不过他有的是手段对付这男人。以过人的耳力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苏尾也不回头,慢条斯理解开了衣服的领口,然后是外衫,腰带……
“……”
萧珩是捂着鼻子回到山洞的,他垂头丧气跟在苏尾身后,近不得半步。胯-间涨得发疼,脸上还有可疑的抓痕。他得了教训,发誓再也不敢干这种“你先走我随后”的事了。
等回头大家都安顿下来,几个带队的才坐下来休息,闲聊。男人们坐在一起,不外乎就是吹嘘各自的英勇和忠猛,他们吹得厉害,苏尾也就淡笑听着。这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等大伙儿差不多都累了,他才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会被狱卒发现?”
苏尾这样一问,几个领头的都没了笑容。愤怒的眼神都飘向某人而去,苏尾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不再多问。现在根本没人理会林子扶,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眼神散乱。大伙儿都知道了他硬要回去拿私物,不小心被狱卒发现,结果却害死了那么多条性命。每个人不由得背脊发凉,就连之前还跟他勉强坐在一块儿的,现在都找个借口离得远远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被牵扯进去。
众怒难平,有人就找到了萧珩,要求把林子扶丢到山里喂狼。然而苏尾却道,“他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使个人看管起来便是。”
他们休息了一晚上,隔日便翻山越岭。半个月后顺利达到了山脚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刚到了镇子上,萧珩便将发布了两条命令——
其一,驱离当初在山洞内讧的八-九人,队-伍的任何财物不予分配。今后这些人与萧珩他们也没有任何干系,生死自理。其二,愿意偷偷还乡的,在队-伍的共有财物中领取等额的一份,就此道别。青山不改,后会无期。
有人顿时傻了眼,特别是那八-九个人,均是悔不当初,跪地痛哭流涕。这可是在战乱时候啊,他们什么都不会,又能去哪里讨生活?漫漫长路,他们怎么能走得回去呀。有的甚至早知道村里被屠杀得一干二净,早已无家可归。他们磕头求通融一回,可惜没有人同情他们。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犯下的私心,遭报应时就要咽下这个苦果。
林子扶早已红了眼。当初在蓟府,他就打听到萧珩得了老侯爷青眼,日后必定重重栽培。他一心想要抓住机会,摆脱被人呼来喝去的日子。萧珩却成了蓟瑄垚的未婚夫婿。后来老天爷又给了他机会,他也牢牢抓住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萧珩应该是自己的,可为什么事情到头来会变成这样。
林子扶本想和几个被赶走的人一起离开,也好有个照应。可他自私自利的本性暴露得一干二净,在被揍了一顿后,他又被赶了出来。他没有一技之长,只好凭着几分姿色,勾-搭上了一个脑满肠肥的乡绅,给别人做了外室。
除了这些被赶走的,剩下的人都愿意跟着萧珩。他们一路北上,达到北平城,中途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因着有推举信,他们顺利投靠了西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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