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作为一名体弱的医务人员获得了一匹代步的好马,但即便是这样也落得了一个灰头土脸地跟在行进队伍后面的落魄处境,盛夏的太阳毒得能把人烤干,尘土飞扬着落在男人倦怠的面容上,可怜了他在这个世界里的两辈子都是尊荣至极的身份。
权力这东西握在墨羽这种过客的手里有利有弊,利的是他可以以主教之名调遣人马,弊的是他不能够亲自上阵,等好不容易偷了个身份出来,却还要捂得严严实实得不能让人认出来。
大热天的,面罩也不能太厚,裹得他只留了双眼睛出来的布料其实跟修道院里的修女长袍极为相似,而这样诡异的装扮也很快引起了随军战士们的不满。
丹尼尔是替墨羽背拿药箱的侦查员,高个子,有雀斑,其实他还真没说什么,是与他交情甚好的斯派克先开的口。
两人先是低声谈论了一会儿这个古怪的治疗师,见墨羽也没什么动静,斯派克方才大了胆子,出言不逊起来。
“别让他听见,”丹尼尔低声斥了他一句。
“就他?”斯派克啐了口道,“跟个娘们似的。”
然后是一声凛冽的破空声响,斯派克只感到脸上一痛,慌忙地拿手去挡,就看见了墨羽已顺势收了鞭子。
那男人跨坐在马背上,面上依旧裹着让他瞧不起的严实面罩,唯留下一双黑色的眼睛,神情冷酷得不似真人。
斯派克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他一个背着炸药的汉子,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治疗师拿马鞭给打了,一时间火气上来,伸手就要将墨羽拉到马下,却被一旁的丹尼尔给拦了下来。
“别冲动,斯派克。”丹尼尔边说边对着他的同伴使了个眼色。
斯派克顺着那目光望去,就看见墨羽握鞭的手腕上赫然缠着一小节红色的诵念法文。
“哼,大主教的人呀!”怪不得这么嚣张。
“把药箱放上来。”墨羽这句话是对丹尼尔说的。
丹尼尔也没推脱,把背上的行李稳稳地放在墨羽的马背上,斯派克看了一眼,也算知趣地没说话。
就这样,一行队伍便又恢复了它原本着的行进状态。
墨羽收马鞭的时候,顺手将手腕上的诵念法文给拆了下来,他走在队伍的后面,随手扔了这种地位象征般的东西,竟也没人看见。
其实对于丹尼尔的阻拦之举,墨羽还是有些失望的,眼下距离古堡只有不到三天的行程,他另有计划,定是要半路离队,可他一个乘马的治疗师,目标实在是大了些,除了泛众怒离开,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根据位面条例的*规定,穿越总部不得直接监控穿越者的任务行为,这也直接形成了墨羽对当下境况的认知盲点。
按照惯例,穿越者离开后,曾经操控的身体要么各司其职继续剧情发展,要么直接销毁以绝后患,结果现在他一回头,开始用真身穿越了,同一个世界里,亲王的身体管他是死是活的都要处理一下得好。
想到这里,他心中也没了什么敷衍的心思,还是抓紧时间自己杀自己吧,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行进者们,墨羽马头调转,沿着来时的路径扬尘而去。
就当是他是逃兵吧,墨羽心想,反正瓦米尔的心思他还猜得到,治疗师神情冰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身后的‘死人们’。
***
另一方面,瓦米尔被尤利西斯家族拉着联姻的事情,维利塔其实并不知情。
洗尘宴席上,族中长老变着法子将瓦米尔夸了一遍又一遍,连坐在一边的维利塔都有点笑不下去了,他和瓦米尔私交甚好,但家族利益上完全是各取所需的交情,现下的状况,着实是事出反常呀。
可直到最后,莱瑞拉一袭长裙千娇百媚地被拉出来的时候,维利塔才猛然醒悟,怪不得他最后才知情,原来家族是怕他从中作梗。
“这是我族义女,想来瓦米尔与她早年也是有交情的。”族长夫人牵着莱瑞拉的手款款而来,并吩咐那美人在瓦米尔身边落座。
血族本就俊美,而莱瑞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的皮肤白皙晶莹若羊脂美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缀着天空和海洋的星辰光影,更何况,她在出场前还认真地梳洗打扮过。
着一身银线紫绸蓬裙,一头银灰色的秀发被编织成精致的羊角花辫垂落胸前,从容优雅地在席位间安坐,方才侧首冲身边的瓦米尔自然一笑。
先不说周遭的侍女随从,就连瓦米尔的男子气概,也在她极致的美丽姿容下略略失色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那美人还在笑。
若不笑还好,但若是真笑了,就非要惹得人为她扑汤蹈火,肝脑涂地才好。
这一下就不说维利塔了,就连一向严肃冷静的瓦米尔也心生了三分亲近之意。
风姿绝艳,玉质天成,不过如此。
***
“你觉得她怎么样?”在晚宴结束夜色回来的园林小路上,尤利西斯向身边的瓦米尔发问。
瓦米尔听得出维利塔的语气不善,但却并不想敷衍了事,他知道尤利西斯并没有责怪或是敌视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莱瑞拉在席间的轻声笑语依旧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散。
“她很好。”瓦米尔认真而简单的声音。
她当然好了!维利塔心想,全宗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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