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弦歌正与冰清说话,吟夏便回来了,脆生生的嗓音格外动人。
马车停下,冰清撩起车帘,依附在玄色锦帘上的珠子相互撞击,荡起层层涟漪,被光线包裹的珠子绽放光芒,趁着空隙溜进车厢内。
弦歌眯了眯眼,奈何那白光太强烈,便抬手遮住面庞。
她往一侧挪动,直到白光照不到身上,才抬头看向吟夏。
“公主,李统领说了,这里都是草丛,没有可以避阳的地方,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会经过一处树林,那时方才歇息。”吟夏一上来就蹲在弦歌前方,把自己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弦歌。
“好,幸苦了。”弦歌扶起她,掏出一方丝帕,替她擦拭脸上的汗。
不过出去一会儿,脸就红扑扑,细密的汗珠挂在白皙的皮肤上,这天也着实热。
“呵呵……谢谢公主,奴婢自己来。”吟夏哪敢让弦歌替她擦汗,连忙接过丝帕,弦歌笑而不语。
“对了,奴婢……”吟夏绞着手中的丝帕,神秘兮兮地四处乱看,然后压低声音。
“嗯?奴婢?”弦歌脸上笑意盈盈,眼里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吓得吟夏赶紧捂嘴。
出宫之前,弦歌叮嘱两人,在外边就不要叫她公主,免得惹祸上身。
更不要张嘴闭嘴就奴婢奴婢,可她们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
方才弦歌头晕脑胀,没心思搭理她们,现在心情好些,人也清爽许多,自然要计较。
吟夏偷偷看弦歌,发现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松了一口气,余光瞥见冰清也是一脸别扭。
显然冰清也意识到,自己一路上竟将弦歌的话抛掷脑后,现在懊悔着呢。
“公主……”吟夏陪着笑脸,轻轻拉扯弦歌的衣角,“我错了,以后一定记住。”
弦歌满意地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冰清,冰清身子一僵,殷红的嘴唇蠕动:“我……也是。”
自称这么多年的奴婢,一下子改过来,对冰清来说确实很难。
她是个安守本分、不越界的人,在她眼里,奴就是奴,主就是主,即使称呼改变,可她会谨守本分。
“说吧,什么事?”弦歌轻轻靠在车厢后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刚才我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咱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真是好生奇怪。明明先前离京时,只见着咱这一辆马车的,好端端地怎凭空冒出一辆马车了呢?”吟夏颇有深意地摸着下巴。
“你说什么?”弦歌不淡定了,急速掀起身侧的帘子。
车窗是朱色雕空镂花,在白皙手肘的映衬下,那雕刻的花竟像活了一般。
弦歌半个身在悬在车外,恰巧队伍拐弯,那一辆马车映入眼睑。
深红色轿顶上铺展一层金光,线条优美的车身呈暗红色,帘子亦是深红色,随着马匹前行而纹路越发清晰,尽显内敛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