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葫芦,我来吧!”薛氏见状,很心疼孩子。
她正要从葫芦手里接过孩子,孩子就把尿撒在葫芦身上,葫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的样子很滑稽,孟茯苓看了,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葫芦被孟茯苓笑得俊脸微红,也不知是恼的、还是急的,不肯把孩子给薛氏,有些赌气道:“我来!”
让乔婆子拿了干净的裤子和尿戒子,就要帮孩子换,可他笨手笨脚的,怎么都换不好,更惹得孟茯苓大笑,连薛氏都忍笑不禁。
葫芦就不信自己连尿戒子都换不好,最后还是薛氏心疼孩子,不想葫芦折腾到孩子,便教葫芦怎么换。
他学得很认真,让孟茯苓看了,不由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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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洗三这天,不但在作坊干活的工人来了,连其他村民都上门捧场。
他们有的是感念孟茯苓帮他们付医药费、与对冤枉她的歉意。
其中也不乏想来蹭顿吃喝的,但来者只要没有过分的行为,自然没有道理赶人家走。
有的送小衣裳、有的拿了鸡蛋、红糖………
韩桦霖则送了一只精致的长命锁,是纯金打制的,一拿出来就惹得村民羡慕嫉妒。
洗三用的东西早就采买好了,正屋的桌上摆了香案,供奉了碧霞元君、琼霄娘娘………等十三位神像。
桌上的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
孟茯苓房间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
洗三的仪式还没开始,孟茯苓因为做月子,便没有出去。
她听着外面的说笑声,又担心小冬瓜初次见到那么多生人会害怕,可谓是煎熬之极。
过了一会,笑声突然停止了,似乎是谁来了,孟茯苓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顾不得那么多,就要出去看。
这时,兰香着急地跑进来,“小姐,章富贵一家来了。”
孟茯苓之前就听兰香禀报村里哪户人家有来,听到章家没人来还有些高兴,不成想,他们还是来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意图抢走小冬瓜,孟茯苓就坐不住了,“扶我出去!”
兰香来告诉孟茯苓,不过是孟茯苓交代过一有什么状况都要来回禀一声,她并不是想请孟茯苓出去,“小姐,您的身子还没好全,外面有姑爷——”
“不用多说了!”孟茯苓打断兰香的话,生怕章家人要来抢小冬瓜,急着想出去。
孟茯苓执意要出去,兰香也不好再劝。
好在为防那些妇人进来看,孟茯苓早就把衣裳穿得整齐,现在再披件棉袄便可。
出去之前,孟茯苓从炕柜里拿出一瓶药,拔开瓶塞,倒了一点药粉藏在指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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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一到客厅,就见章家父子、连同几个族老都在。
章天明正对着抱着小冬瓜的葫芦苦苦哀求道:“我是孩子的亲爹,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葫芦许是顾忌今日是小冬瓜的洗三之日,没有立即动手揍章家父子,但从他阴沉的脸可预见章家父子的下场。
章天明见葫芦迟迟没有动手,却以为葫芦不会在众多村民面前打他,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竟伸手想从葫芦怀里抱过孩子。
结果可想而知,葫芦怒喝一声‘滚’,就抬脚踹开章天明。
章天明被踹得在地上连滚了几圈,刚痛嚎出声,就听到村民们对他指指点点,顿觉羞恼。
章富贵将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天明,你怎样了?他不还孩子,就别硬抢,几位族老会帮咱们做主的。”
章天明刚要接他爹的话,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孟茯苓,神色略显激动道:“茯苓,你终于出来了。”
那天他们都以为孩子是保不住了,没想到孩子会平安出生。
父子俩想了一番,如今的孟茯苓不再是什么丧门星,既会赚钱、又生了个小子。就算不能把她娶回家,抢了她儿子,也可以向她讨要钱财。
“茯苓,你怎么出来了?”薛氏见孟茯苓出来,有些不悦地瞪了兰香一眼。
“听说有小丑跳梁唱戏,就出来开开眼界。”孟茯苓讽笑道。
薛氏反应过来,忍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唱来唱去就那几出。”
孟茯苓惊讶薛氏会这么答话,“娘若听倦了,可以给几个赏钱打发了。”
饶是再傻的人听得出孟茯苓母女在讽刺谁,甚至觉得她们这话说得有趣。
章家父子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能跳出来承认孟茯苓她们所说的跳梁小丑就是他们。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脸皮同样是老的厚,章富贵假咳几声,以此来掩饰尴尬,“茯苓啊,你既然另嫁他人了,叔也不勉强你,只要把孩子还给我们章家,一切不愉快的事就一笔勾销。”
“孩子还给章家?里正,我的孩子和你们章家可没有一点关系。”孟茯苓冷笑道,她厌极了这些没脸没皮的极品。
章天明又把之前那套说辞搬了出来,“茯苓,你怎么可以…………”
上回章家父子找上门时,除了几个族老之外,并没有村民在场,他们所听到的传言都是章家放出去的。
现在倒让他们听到章天明的说辞,如族老刚听时的想法一样,都认为章天明不可能自愿当王八、平白给自己招顶绿帽子来戴。
孟茯苓唇边的笑意愈冷,却没有打断章天明的话,直到他说完,才不紧不慢道:“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词,拿不出实质的证据等于无用。”
“实质证据?当时我情难自禁受了你的诱惑,怎么可能想到留证据?试问在场的男子,你们在‘行事’之后会留下证据吗?”
章天明是打算无赖到底了,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孩子是他的种,孟茯苓也同样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
“谁会闲得无聊,做那种事还留证据?”有人嘁了一声,就大声道。
这句话倒引得在场多数男人的附和,孟茯苓面色不变,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她说道:“不一定要在做那种事时留证据,要证明孩子是不是章天明的,其实很简单。”
众人皆哽住了,都有些震惊,孟茯苓说‘做那种事’这话时,那么自然,简直比有些男人还敢说。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说有办法证明孩子是不是章天明的。
“怎么证明?”章天明好歹读过几年书,听孟茯苓这么说,隐隐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章富贵显然也猜到了,暗暗踩了章天明的脚一下,并对他摇头。
也有人猜到了孟茯苓的意思,就大声道:“这还不简单,可以滴血验亲啊!”
“没错!可以滴血验亲!”孟茯苓点头道。
这些天,她一直担心章家不放弃抢孩子,毕竟章天明已经不能有子嗣。
最好能绝了他们的念头,不然总防备着他们也是累。
孟茯苓想来想去,只有证明孩子不是章天明的,他就不能再打着孩子亲爹的旗号找上门。
要如何证明?古代只有滴血验亲一途,其实她知道滴血验亲是做不得准的,不过不要紧,只要结果合她的意便可,
幸好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就让人到药铺配了能让人血液不融的药粉。
“孩子是我的,用不着滴血验亲。”章天明慌了,心道孩子不是他,血液怎么可能会相融?
章富贵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慌,“我反对!随随便便就滴血验亲,是侮辱了天明、也侮辱了孩子。”
同时,父子俩都有些懊恼,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还有滴血验亲一说。这下好了,验也不是、不验的话,又让人以为他们心虚。
孟茯苓没理会章富贵,而是看向几位族老,“几位老爷子,我认为有必要滴血验亲,事实为证,这样大家都无话可说。”
孙老爷子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其他族老也纷纷点头赞同。
这件事再不弄出个结果,他们三天三头就被章富贵请出来,着实有些烦了。
章天明脸色渐白,还妄想做‘垂死挣扎’,“不行——”
孟茯苓阻断章天明的话,反问道:“为什么不行?是因为你心虚了,所以不敢?”
章天明被堵得无话可说,面上也泌出了冷汗,众人见他这样也都有些怀疑。
“不敢就滚!”沉默已久的葫芦终于出声了。
葫芦冷眼一横,章天明双腿就忍不住打颤,因为他眼神中透出的寒意,与之前不同。
章天明不明白所谓的不同,是多了一分杀气,许是为了壮胆,他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不敢验的,若证明孩子是我的,你可要把孩子还给我。”
“好!若你的血与孩子的血相融,我就让你把孩子带走。”孟茯苓爽快道。
就是因为她如此爽快,让人不由得相信她的话,对比之下,章天明给人的感觉太过心虚了。
这时候,章富贵特别想把章天明掐死,怎么能答应呢?
他已经不能再阻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茯苓让人拿了一碗清水、与一把匕首出来。
孟茯苓让葫芦把孩子交给兰香,就道:“你去割开他的手指头。”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章天明哪敢让葫芦割啊?急忙摇头道。
但葫芦由不得他拒绝,捉了他的手指,拉到碗上面,就用力割开,痛得他倒吸气。
待滴了一大滴血在碗里,葫芦才松开章天明的手指。
轮到孩子时,孟茯苓却不让葫芦割,想亲自割,葫芦以为她是心疼孩子,便没有多说。
孟茯苓拉着孩子的手指头,借着衣袖的遮挡,在血滴入碗里之时,她指甲间的药粉就撒血上。
这种药粉沾血既化,令人看不出半点异样,待她的手移开后,就见两人的血根本就不相溶。
她把碗端到几个族老面前,“各位老爷子,请看,事实在此。”
这下几位族老都无话可说了,饶是章家父子脸皮再厚,也说不出狡辩的话。
孟茯苓放下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章家父子,“事实胜于雄辩,里正、章天明,你们可还有话说?”
“我、我——”章天明颤着声,不知该如何辩驳。
倒是章富贵,他神色一变,就一巴掌甩在章天明脸上,“混小子,你不是说孩子是你的吗?居然敢骗我?平白污了茯苓的名声。”
孟茯苓暗暗砸舌,没想到章富贵会为了自己的脸面,把事情全推给章天明。
章天明被打懵了,也完全没料到他爹说变脸就变脸,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
“看什么看?做错事就得承认,你跟我回家思过去!”
章富贵拽着章天明的胳膊,骂骂咧咧地走了,他的架势确实像想把章天明捉回家管教。
但是在场众人都傻眼了,章家父子就这样走了?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们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早就说过孩子不是他的。”葫芦对孟茯苓道。
“废话!想也知道孩子不可能是章天明的。”孟茯苓失笑道。
她吩咐收生姥姥不要太折腾孩子,便回房间去了。
临走前,她还特意交代了葫芦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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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结束后,客人各自散去,葫芦却拦住几个族老。
族老们是随章富贵同来的,本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吃一顿再走。
现在被葫芦拦住,却有些害怕,怕葫芦要收拾他们,他们都是见识过葫芦如何暴打章天明的。
孙老爷子努力装出威严之态,问道:“你还有事?”
葫芦淡瞥他一眼,“茯苓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到底是啥事?”族老们面面相窥,都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葫芦不答,也不让路,只让人去请孟茯苓出来。
族老们怕葫芦会动粗,只得乖乖地等孟茯苓出来。
没多久,孟茯苓就拿了一只小木盒出来了。
“茯苓,你还有啥事儿?”姜老爷子性子较急,忍不住先于其他人问道。
孟茯苓但笑不语,只把小木盒推到他们面前。
族老们都很不解,盯着这只比巴掌大不多少的木盒,姜老爷子问道:“里面装了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孟茯苓见他们一脸防备,觉得很好笑。
“打开就打开,有什么——”又是姜老爷子抢着把木盒子打开,当他看清盒里所装之物后,未说完的话全卡住了。
盒里整整齐齐地码了几锭银子,晃得他们移不开眼,皆是又惊又喜。
孟茯苓把他们老眼中迸出的贪婪尽收眼里,也不先开口。
孙老爷子激动道:“茯苓,你这是?”
“几位老爷子,章富贵纵容章天明毁我名声、欲夺我儿子,你们认为这样的人配当我们村子的里正吗?”
族老们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都成精了,哪里会不明白孟茯苓的意思。
他们不约而同地摇头,“这样处事不公、包藏祸心的人自然不配当本村的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