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饭。”
梅仁瑜听了有点想翻白眼。我亲爱的竹马君啊,你的青梅这是不想和你一起出宾馆啊,你明白吗?
“我冰箱里没东西了。要趁今天买好。”
显然海洋一点儿也不明白。这位好青年就像脑袋里有根筋被拔了:“我力气大,能帮仁瑜姐拿东西。”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梅仁瑜还在想着要用什么借口甩掉海洋,就见海洋眯了眼睛,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她眼前。
“哦……我知道了。仁瑜姐你这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吃饭买东西吧?”
“——”
小心思被拆穿,梅仁瑜脑袋里“嗡”的一声。连脚步都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
“怕我会记恨你吐我一身,然后趁机敲诈你啊?”
于是梅仁瑜又想翻白眼了。
“仁瑜姐放心,我不会计较你吐我一身的事情的。真的。”
“……你这不是摆明了在提醒我你还记恨着我吐你一身吗?”
得得得,反正她从小就对他们兄弟没辙。反正她从来就拿这俩臭小子没办法。反正她都和海洋走到宾馆大厅了,再多待一起几分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横竖支不走海洋,梅仁瑜干脆问:“想吃什么?说吧,我请客。”
“冰稀饭豆腐脑。”
海洋腿长,先梅仁瑜几步到了前台,他一边退房一边对梅仁瑜说:“天太热,不想吃别的。仁瑜姐也留着点肚子,川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去吃顿好的。”
梅仁瑜想拿钱夹的手放了下来。海洋太坦然了,坦然的她都不好意思表现的不自然。可能对他来说,自己就是和家人朋友好兄弟同床共枕的睡了一宿,睡醒了约饭纯属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是这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什么?
像巴不得变成连体婴连黏一起的情侣?像有孩子的老夫老妻?……还是根本就像姐姐带着弟弟?梅仁瑜突然感觉有些烦躁。
和平地点了一碗甜豆花,再点一碗咸豆花,梅仁瑜和海洋把两碗豆花对半分了吃。海洋多吃了一碗中碗米饭,梅仁瑜头还疼着,胃口不好,只吃豆花就觉得饱了。
买东西的时候梅仁瑜一直心不在焉,海洋和她说了什么她都不太记得。只是模糊地感觉自己一直在应和海洋的话。到了家门口开始掏钥匙,梅仁瑜才勉强敛起了散漫的心思。
“……仁瑜姐,你真不要我帮你把东西拎进去?”
“我的香闺岂是闲杂人等想进就进的?”
梅仁瑜一脸嫌弃地朝着海洋摆手:“去去去,臭男人回你的隔壁去。”
“仁瑜姐你是最近又没打扫房间吧?”
海洋扁了扁嘴。
“就你多嘴。”
白了海洋一眼,梅仁瑜夺过海洋手上的东西进屋关门拉上锁。这才脱力地靠着门滑坐了下来。她头疼。疼得脑瓜子都像要裂开成两半。门冰凉凉的,贴着身体倒是蛮舒服的。
哗啦——
水声骤响,接着是一连串“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没脱鞋的梅仁瑜跪在地板上往前爬了小半米,看见了匍匐在浴室地板上的人鱼。
人鱼正蹼尾并用地在地上爬行,见了梅仁瑜一双先前还流露出坚毅的双眼一下子盈了泪,软和得像是月下一潭映着夜空的泉水。他张开嘴,哑着嗓子发出了声音。
“你、没事、吧?”
那是嘶哑的、粗嘎的,甚至可以说是难听的声音。
梅仁瑜先是怔了两秒,然后甩掉鞋子冲到了人鱼的面前。
“你傻的呀?!从浴缸里面爬出来干什么?!”
门外,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听着门被上锁的声音,海洋久久地站着,脸上已经没有了亲切平和的笑容。
风吹过,能听见树木枝叶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海洋那较长的刘海在眼前微微拂动。被一扇铁门隔绝了视野的他听见铁门那边有些许的声音响动。
嗯,果然。他的仁瑜姐向他隐瞒了某些事情。某些重要到她需要保守秘密的事情。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整个童年,他看着她抛下他独自进入青春期,他看着她一个人跨入成年的行列。她的事情他无所不知,哪怕隐秘如她第一次例假。他们亲密无间,就连昨晚她也把自己的一切都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接到她同事的电话、赶到酒店接她的时候,她早已吐得胃都空了只能干呕,之后她又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吐他一身?她虽然闹着不回家,但他就住在她隔壁,要是想送她回家又怎么可能没法送她回家?
只是借口罢了。
他的话她什么都信,那么她又有什么可瞒着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