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做客

楼阁。

    民权主义更是笑话，就拿上海滩来说，一个老百姓别说拥有选举权，监督权，有时候连活下去的权力都没。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如今的阎王可不是秦广王王蒋，生死簿也不是掌管在他手中，而是在黑白两道手中，在军阀手中，在青帮手中，在警察手中，在帝国主义列强的手中。一个人连活下来的权利都没，还奢谈什么民权，简直就是空谈。

    民生主义那也是扯犊子，什么叫耕者有其田？到现在全国的土地还不是掌握在少数土豪劣绅手中，老百姓哪有什么土地？还说什么遏制私人操纵国民生计？明眼人都知道，蒋宋孔陈四大家族掌握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谈民生也是笑话。”

    作为“过来人”，苏灿的一番话高瞻远瞩，一针见血，听得鲁迅先生、周校长父子都是震惊不已。

    分析的好透彻啊！

    可以说，苏灿把当今的时局和政治看的一清二楚。这在后世人看来很简单，但在当时，就算英明如鲁迅先生有时候看问题也没有这么深刻的，毕竟有历史的局限性在那里。

    鲁迅先生和周校长在抽着烟，烟雾弥漫着眼睛，但他们的心却是明亮的。他们认真的在听着苏灿的论述，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这是作为民国高级知识分子起码的礼貌尊重。

    苏灿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所以，从政治立场上来看，宋庆龄最大的政敌就是蒋中正。而他们的关系又是二姐和妹夫的关系，十分微妙。当然，倘若没有这一层关系，孙夫人恐怕早就遭到刽子手的毒手了。

    这些我能看得到，相信孙夫人、蔡元培先生、鲁迅先生，你们也都看的到。我想你们建立民权保障同盟，说起来是搞政治，但对老百姓来说，能够保障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自由。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实惠的。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是说句不中听的话，在我看来，先生们搞的这一套民权保障同盟，真的能保障什么吗？我怕有时候连自己的生命都保障不了吧，那还谈何保障别人？”

    听到这周校长批评道：“苏灿，你怎么和先生说话的呢？”

    鲁迅笑道：“无妨，我喜欢有思想，敢直言的年轻人，让他继续说。”

    苏灿道：“就拿先生这次来沪之旅来说，三次演讲每一次都充满着危机，这点先生可能也知道。如果没有进步人士譬如陆剑明等人的暗中保护，杀手的狙击枪恐怕早就开动了。”

    鲁迅微笑点头：“如果怕死，我就不来了。”

    苏灿道：“我知道革命家是不怕死的，但我的意思是，当今天下是枪杆子出政权的，谁有绝对的武力，谁才有话语权，否则你说话别人就当你是放屁。

    就拿张学良来说。

    老将和冯玉祥等逐鹿中原，东北军就成了香饽饽。东北军拥护谁，谁就是最后的赢家。那么，我们假设下，我们民权保障同盟也拥有三十万的武力，试问，我们站出来说一句民权保障的话，谁人还敢不当一回事呢？

    这就好比，当我们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们教育学生们：知识就是力量！学生们信吗？这就是空谈。

    当我们自己生命的安全都被特务组织威胁着，我们呐喊群众：我们需要民权！老百姓信吗？这也是空谈。”

    苏灿一番话直接把鲁迅先生都侃晕了，敢情他们这个民权同盟组织本身的发展方向都有问题了？

    “虽然你的话我不全部赞同，但看得出来，你的确是为了人民的利益着想。只要是为了人民的人，我愿意举荐。希望你的加入会给我们民权同盟赢得真正意义上的民权！我这就给你写一封亲笔介绍信，不，我会亲自为你引荐孙夫人。”鲁迅先生道。

    苏灿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感谢先生，不过举荐信还是要写的。”苏灿道，因为系统任务有这个嘛。

    “那好，我现在就写。”鲁迅问周校长要来了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