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今夜见了这俊哥哥,手头想必并不富足,却难得一个俏字。是以两位女郎,竟是你争我夺起来。
进了院内,倒似寻常富户人家光景,只景色格外精巧别致。
随处可见的红纱灯照出朦胧旖旎,各个小院子,掩映在竹林或假山间,隐隐飘来乐声笑语,勾得人心浮动,倒真是个打发长夜的好去处。
少年郎眉稍轻挑,眼瞧着两个女郎言语往来,差点就要反目,便双臂微收,往两个女娘肩上轻拢,漫声笑道,“两位姐姐莫失了和气,同来陪弟一遭儿如何?”
两位女郎互相对视一眼,转头便是娇声巧笑。
“小哥哥好生体贴,奴家敢不从命?”
香怜回身朝门口的大茶壶打个手势,“奴们陪着小哥哥去也……”
少年郎眉稍微动,心里雪亮。
这倚门招呼客人的女郎,自是要寻人替补的,这大概就和等车拉客是一个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你来我往,进了一处小院,这小院略有些偏僻,陈设也不如途中所见的那些。
坐在台阶上的小丫头子穿着半旧水红单袄,托着腮,正打着瞌睡,听得动静,遥遥瞧见三人,早便点起了灯烛,收拾出桌案来。
进得一个小厅,少年郎被引至主位上坐定,两名女郎分了左右,殷勤备至。
小丫头子不多时整治出几样酒食,摆齐了花样。
却是一把白瓷执壶,三个梅花小盅儿并四槅细巧果菜。
少年郎瞥眼看去,见是黄米枣糕,艾窝窝,海裳蜜饯,果馅椒盐金饼,说丰不丰说俭不俭,倒是符合这两个过气女娘的身份。
玉爱和香怜你倒一杯酒来喂,我捡一块点心送上,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在蜜里蘸过似的,把个小郎君捧得热闹。
少年郎也不冷场,随着二人说几句天南地北的笑话,自道了来历,原是南边小城的旧家子弟,因家境渐落,故出来跟着同乡的客商出来抛头露面地做点小买卖,只可惜他没甚经验,把本钱赔了些,便思谋着另寻出路,然到了这SY县人生地不熟,不知做些什么好,正好信步到了倚红会馆门口,瞧着两位姐姐面善,这才移步进来,跟姐姐们唠些家常。
香怜玉爱听了少年郎这一番话,心底本是微凉,这少年人物虽俊,万一身上一二两银都没有,姐俩这会岂不是要折了本去?
却见少年郎打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缎子荷包来,往半旧的水曲柳桌面上一倒,叮当两声,却是两支银簪儿。
“小哥哥这是何意?”
少年郎笑着把银簪儿分开一推。
“初次见面,这两支簪儿便是送于姐姐的见面礼,姐姐们莫要嫌轻才是。”
这倒是意外之喜,香怜玉爱拿起簪儿一瞧,见这簪儿做工精致,虽是银的,上头却还镶嵌着红艳艳的玛瑙珠,家常戴着,既体面又别致,那笑容便更深了几分。
“多谢小哥哥的厚爱……”
这簪儿一支都有二两重,足够这顿酒饭钱了。更何况这做工细巧,本城都无这般样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