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热闹看罢,锦衣公子搂着霜霜姑娘,笑道,“本与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却教这厮粗俗之辈坏了兴致,想来那桌酒菜也变作了残羹冷炙,如此便另换一桌新的来!”
行院里本是销金窟,有羊祜乐意出银子,老鸨子自然情愿,一迭声地吩咐着小厮去厨下叫好酒好菜,又端着笑脸嘱霜霜好生伺候白公子,这才恭身退下。
这一转身,那张中年发福涂满脂粉的大脸上登时写满嘲讽。
这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呢?
如今这世道,乱上加乱,强中有强,这般蠢货,早晚有他哭爹喊娘的时候!
她这般想着往院外走,迎面瞧见一名五十来岁的大汉,疾步走来,风尘仆仆,面带急怒之色。
老鸨子赶紧换上笑脸,“哟,怎么也没人招呼着这位客官,这些个不中用的,三天不说就惫懒了!”
她迈前几步,正要兜揽,那大汉却瞧也没瞧她,伸臂一挥,便有劲风拂来,虽没挨着碰着,也让她不由自主地向边上闪了去,好悬没跌一大跤。
老鸨子眼中闪过一丝恚怒,待站稳了身形,面上又变做副笑脸,只听院中呆着的那几名侍卫笑道,“铁叔,你不是跟在大爷身边,怎么到这儿来啦?”
姓铁的汉子似强忍着怒气,“四爷呢?”
那几名侍卫坐的坐,站的站,有的啃着鸡腿儿,有的捶着肩膀,一派散漫自在,听了这问话都笑道,“呶,四爷正在里头呢,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正是呢,铁叔你打哪来的,可吃过晚饭了没?要不叫人去给你拿几个包子垫垫?”
“诶,我这儿还有个鸡腿儿,还没动过……”
铁叔一把将递过来的鸡腿儿打落在地,怒气冲冲,大步就径直往那灯火通明,透着浮声浪语的屋子里闯!
“诶诶,铁叔你这是做什么?四爷的脾气可是骄得很……”
“是啊,有什么事跟我们兄弟说也是一般,打扰了四爷的兴致,铁叔你是大爷身边的无事,我们几个可是吃罪不起!”
几人嘴上说得轻松亲近,但上手拦的招式却丝毫不含糊。
铁叔怒目圆睁,“滚开!”
“四爷既然好端端的,为何要派人送来假信儿?诳得大爷他……”
他喉咙一哽,后头的话就没再接下去。
那拦着几个侍从互相瞧瞧,都是懵然。
“什么好端端的,什么假信儿,什么时候又诳了大爷了?”
“铁叔,铁叔,你有话慢慢说嘛!”
虽然是在夜里,院中挂的灯笼只照出了昏黄的光,但这些人做戏做得假不忍睹,连手扶着院门,状似在检查门口挂的羊角灯的老鸨子都眼珠子乱转。
屋里跟霜霜胡天胡地的是白四爷,这才来的汉子铁叔是他家大爷的手下,那就是说还有个白大爷,这姓白的一家子兄弟却不知为何起了龃龉,白四爷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地道的事,诳了大爷,于是大爷的手下来寻四爷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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