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赤发鬼刘唐骑在马上,手里倒拎着一柄半丈长的朴刀,顾盼自雄间,如入无人之境,只觉得连日来的憋屈,都如同那天边的云彩一般,随风而散!
方才那县衙的大火,正是刘唐的手笔,也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壮举——不过这县衙里竟是空空如也,没有半点油水可捞,实在是有些美中不足。
于是,他便决定趁着吴用开仓放粮之际,再顺便做上一票。
“首领!”
这时,一个精瘦的喽啰凑上来,嘿嘿淫笑道:“就是这家了,你看这大院子,这家肯定富得流油——听说,里面还有个长得天仙一般的小娘子呢!”
“你这厮,就知道女人!”
刘唐横了他一眼,甩蹬下马,挥手喝令道:“兄弟们,与我砸开这鸟门,得了好处,一半归公一半归己!”
众喽啰们欢呼暴跳着,呼啦一下子涌了上去,将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开门!快开门!”
“再不开门,等老子杀进去,挨个给你们放血!”
“翻墙,从墙上翻进去,把门打开!”
呼喊声中,便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喽啰,翻墙跳了进去,引的里面一阵惊呼尖叫之声,只片刻功夫,那大门左右一分,任由群寇涌了进去!
有人也许会奇怪,为何武凯、武松,竟没有进行抵抗——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刘唐围攻的这家,并不是‘武府’,而是隔壁花子虚家。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花府摊上了个窝囊的男主人,连同那些仆役家丁,也都没一个带种的——众喽啰冲进去之后,竟如入无人之境,半点抵抗都没有遇到。
“哥哥!”
武松在墙后看罢多时,终于忍不住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成?!”
武凯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杀过去!”
武松狠狠在墙上砸了一拳,愤然道:“这群不长眼的东西,非选在俺武二的眼皮底下作恶,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他们哪里晓得俺的威名!”
啧~
武凯很是龌龊的想着:也不知他这份无名火,有几分是为了李瓶儿。
“师父!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一旁的法海却显然有不同意见,将肥硕的身躯缩在墙后,急道:“就这几个人手,护住武府已经很勉强了,再要冲出去和那些贼人恶斗,怕是顾此失彼啊!”
他这话也有道理,尤其是几杆大……呃,几杆‘威震天’更适合防守或者野战,若是攻进地形复杂的花府,怕是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哥哥,你莫听他胡说!”
二郎隔着武凯,冲法海一瞪眼,攥着拳头斩钉截铁的道:“俺可没听说过,有那只天下强军是缩在家里缩出来的,若是不见见血,算得什么兵马?!”
“二爷,算我求您了,我就只有这些徒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现在他们不是你的徒儿,而是俺手下的兵丁!”
两人你来我往竟争执不下,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武凯怕他们这么吵下去会动摇军心,正准备喝令他们统统闭嘴,冷不丁向外扫了一眼,立刻沉声道:“好了!这下你们不用争了,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不想打也得打了!”
法海、武松二人闻言,忙探头向外张望,却见有二十几个土匪,兴许是动作太慢,觉得在花府捞不着什么好处,竟转头奔着‘武府’来了。
“哈哈~来的正好!”
武松得意冲法海一咧嘴,转身招呼道:“弟兄们,都把火绳点上,然后站到横木上来,一旦有人靠近院墙,就……”
“等等!”
武凯却叫住了他,转而吩咐道:“敞开大门,除了僧兵队之外,其它人先都隐蔽起来!”
等到那些难民们,都去了二进院子暂避,武凯又吩咐僧兵队贴着墙隐藏在大门两侧,然后叫过武松,与曹阳、宋雄一同架起了火枪。
四人刚在台阶上趴好,一群贼寇也终于杀到了近前,原本还想着故技重施,翻墙进来打开大门,其中一个眼尖的却突然叫道:“快看!这大门开着呢!”
众寇闻声望去,可不是吗!
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竟是八字敞开,一副随意进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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