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玉成功了,可就成了自家的顶头上司了,这如何能轻易得罪?
于是‘张大哥’忙又改了口,陪笑道:“栾教头,不知您找我家庄主,有何贵干啊?”
栾廷玉此时也甩蹬下马,拱手道:“这位小哥,劳烦向祝庄主通禀一声,就说廷玉有事相求。”
那‘张大哥’一听这口气,误会就更深了,忙道:“好说、好说,栾都头也不是外人,便先到前厅稍候,容小人去通禀一声。”
栾廷玉看向武凯,见武凯点头,便爽快的答应下来,跟着那‘张大哥’向府里走去。
到了前厅,栾廷玉、武凯在客位上落了座。
那‘张大哥’看了却是不由一愣,因为栾廷玉竟坐在了下手,明显是以武凯为尊,于是他又狐疑仔细打量了武凯几眼,这才匆匆去了后宅禀报。
却说他到了后宅,正想找人询问庄主的所在,便听前面凉亭里有人笑骂了一声:“张有才!你特娘不在前面看门,跑来后院作甚?”
张有才寻声望去,说话之人却正是二爷祝虎——而且不仅仅是祝虎,连祝龙、祝彪也都在凉亭中饮酒作乐。
于是他忙满面堆笑的凑上去,斜肩谄媚道:“三位公子爷赎罪,小人眼拙,方才竟是没瞧见……”
“行了行了!”
祝虎不耐烦的甩了甩手,呵斥道:“少说这些屁话,你到底来后院干嘛?不会是惦记上爷的丫鬟了吧?!”
“不敢、不敢!小人哪有这狗胆!”张有才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是上次来过的栾教头,他找上门来,说是要求见庄主,小人这才来……”
当啷~
又没等他说完,祝虎便一把摔碎了手里的酒盏,怒道:“栾廷玉?!这厮竟还敢找上门?!”
说着,他把衣襟下摆往腰带上一掖,气势汹汹的冷笑道:“爷倒要看看,他有多厚的面皮!”
眼见祝虎一副要动手的架势,祝龙忙用扇子压了压他的肩膀,皱眉道:“老二,你总这么冲动干嘛?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意呢!”
转头又问张有才,道:“你可问清楚,他是来做什么的?”
“这……”
张有才支吾道:“他说是有事相求,不过没说是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偷眼见祝龙面上显出几分不悦,他忙又补充道:“不过他身边还有个黑矮的汉子,看样子,地位竟比那栾廷玉还要尊贵些!”
“黑矮的汉子?”
祝龙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失声道:“难不成是那阳谷武大来了?!”
“武大?”
这一声武大,却是连郁郁寡欢的祝彪都惊动了,抬起头愕然道:“大哥说的可是那阳谷妖猴武大郎?!”
“正是此人!”
祝龙点了点头,面沉似水的道:“能让栾廷玉甘居其后,又是如此形貌的,估计除了那武大也不会有别人了——就是不知他这次来是想炫耀,还是想事后弥合找补。”
“好胆!”
祝虎又噌的一下蹿了起来,跳脚道:“爷没去寻他,他倒找上门来了!哥哥,我这就召集人手,把他……”
“坐下!”
祝龙瞪了他一眼,用折扇使劲在石桌上敲了几下,呵斥道:“我说的话,你全当做耳旁风了不成?!这武大暂时还动不得——至少不能明着与他翻脸!”
祝虎这次却不肯轻易服软了,喘着粗气在凉亭里来回转了几圈,憋屈的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让那武大,这么囫囵个的回去不成?!”
啪~
祝龙将手中折扇打开,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冷笑道:“我只说不能明着翻脸,何曾说过不与他为难?二弟,你先把人手召集起来,去哪马南坡上候着,只等武大返回阳谷时,便扮作梁山贼半路劫杀!”
“好嘞!”
祝虎大喜,兴冲冲的奔出了几步,忽的站住了脚,回头喊道:“老三,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
祝彪却是满脸怅然的靠在柱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嗤~不就是个女人嘛,瞧你那副德行!”
祝虎嗤笑一声。
却不成想祝彪却恼了,跳起来怒道:“不去、不去、不去!小爷就是不去,你能怎得?!”
“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祝龙忙站出来做和事佬,对祝虎道:“你也知道,他正为三娘的事烦心,还招惹他作甚?多带上些庄丁,再寻那董平相助,便也足够收拾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