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大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光屏界面上的新命令,仔仔细细对着上面的人物影像和眼前的一身黑衣,气势骇人的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心头轰隆隆全是无措,这……这军部的老大啥时候换人了?!
他咽了咽口水,仓皇喊道:“夜老大!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份,之前冒犯之处还望见谅,我们——”
“滚。”
不轻不重的一个字,狠狠砸在领队队长心头,他满眼恐惧的带着人迅速撤退。
季白抬眸看了看站在台阶下的秦夜畔,当初秦耀也是这样站在台阶之下,可惜……草包就是草包,哪里有现在这人,虽身处下位,身上气势却不差丝毫,这秦家,终究是错了……
他拉长视野,远处不疾不徐走来的女孩,简单的藏蓝色卫衣和黑色宽松长裤,显得单薄而暗沉,她挺直的脊背硬是带出一抹倔强之意,心头叹了口气,沉沉出声,“进来。”
……
当严言看着无知无觉躺在治疗仓中的严语,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抓着,揪心痛,又像被一把火猛烈燃烧,灼灼刺痛。她细瘦的手指抚着治疗仓的玻璃罩,透过纤薄的罩子,里面躺的是她的阿语,是她的姐姐,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她重生回来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躺着的女子,清艳绝伦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清浅的几不可闻,紧闭的双眸令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透落一片阴影,一双柳叶眉即使是在昏迷中还是蹙拢着,好似在牵挂远方的人……
站着的女孩双目赤红,干涩无泪,僵硬的伸出手,一遍又遍抚摸着冰冷的玻璃罩,她俯身,将脸贴在凉意刺骨的玻璃罩上,整个人好似失却了灵魂。
痛到深处,无泪亦无心。
“阿语……你难道也要抛下我一个人吗?……你看到了吗,严思明,刘玉凤,严晴悦,严朗,钱倍心,钱倍蓉,季阳……一个个,我已经把他们拉进地狱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来拉我出去呢?……”
喃喃自语的严言,双目失焦,毫无血色的唇瓣不断开合,不停低声絮絮叨叨说着,“我一个人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深渊,真的好怕,好冷……姐姐,你说要保护我的,现在快来接我好不好,我不想再抱着毫无声息的你失去整个世界……严语!”她骤然凄厉的喊声令站在远处谈事情的秦夜畔和季白顿时看了过来。
“严语,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抛下我一个人走掉!阿语——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言言,是我啊……是我啊,我是你——”
哽咽嘶哑的嗓音,断不成声,女孩一遍遍拍打纤薄的玻璃罩,全然不顾发红发烫的掌心,“姐姐——姐!我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不是想看你这样躺在我面前!我想看你笑,看你幸福,看你平平安安……”
不是这样的,不能这样,她还什么都没做,阿语怎么能走,不能走!
“严语!你看,我将前世害你的人一个个都拉下地狱了,前世伤害我们的人,我一个人都没放过!你怎么能在这时候弃我而去……不能,你不能!”
一句又一句,字字泣血,是严言前世十年每夜午夜轮回的苦苦煎熬梦魇,是她转世重生烈火焚心仇恨,更是她挣扎在绝望的深渊的无助与凄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