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叹什么气?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虽然含笑公子饮烈酒可缓寒毒之苦,但对寿数并无益处啊!”
“哎……”
“可惜。”
此时,茶楼分外宁静,只余幽幽叹息之声,不绝于耳。
……
远方,一把安装在两根木杠上的座椅,被四个如花般的娇娘抗在肩上,徐徐而来。
椅上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其眉如皓月,目如朗星,一袭胜雪的白衣上,绣着山河日月,腰间束着的青丝蟒玉带,散发出莹莹光辉,更彰显其飞扬神采,只不过其手中那硕大的酒葫芦,影响他浊世公子的形象,让人有些惋惜。
“公子,茶楼中又在说您的故事呢!”一个貌美的娇小丫鬟,笑眯眯的向轿上公子禀报。
含笑略显苍白的脸颊,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意,懒洋洋的挥了挥衣袖,道:“赏。”
“是。”小丫鬟笑着领命,激灵的跑到茶楼前,向上扔出一块黄橙橙的金子,脆声道:“我家公子赏的。”
说书先生大喜,赶紧出来冲着轿上的白衣公子弯腰抱拳,“谢笑公子赏。”
“这就是含笑吗?”
“好一个翩翩公子。”
“要是能做他的妻子就太幸福了。”有小姑年面泛桃花,看着座椅上那个年轻人。
也有年轻的小寡妇瞪着一汪春水般的美眸,望着那白衣少年不能自已,仿似丢了魂魄一般。
“可惜,可惜啊!”有人感叹上天不公,这么一个浊世公子,竟活不过二十载岁月。
对这个场景,含笑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的抬起手中的酒葫芦,呷了一口,才挥手道:“走。”
一口烈酒入喉,他苍白的脸色立即显得红润不少,引得那些桃花少女心中一荡,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宽衣解带上前侍奉一般。
抬轿之人的虽然是四个貌美如花的娇娘,但却稳健如飞,坐在上面根本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小丫鬟在前面领路,看见有意思的事情,不时驻足观看,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含笑公子,来坐会呀!”
路过一家青楼的时候,有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打招呼,一个个双目含情,媚眼如飞。
“公子,青楼姑娘在和你打招呼,邀您喝花酒呢。”小丫鬟撇着嘴,好像有些不高兴。
“赏。”含笑嘴角上扬,偶然间遇到几个熟识的姑娘,还抬手打下招呼,引得一片尖叫。
“是!”小丫鬟答应一声,转头不情不愿的掏出一把碎银扔过去,“我家公子赏的。”
“谢公子赏。”青楼姑娘福了一礼,心里念着含笑的好。只不过说几句话,便能得到一些银钱,这远比她们接客划算的多,甚至有条件不好的姑娘,累死累活接一天客,得到的赏钱比这还少呢!她们全都盼着这个大方的公子能多活些年头。
一些银钱而已,全都是身外之物,含笑一点不在乎,只要活的高兴,钱算什么东西?能来到这个世界已是幸运,纵然只有二十载岁月,亦需要珍惜,潇洒的度过余生,才不枉当初魂海争渡。
过往之人,能遇到便是缘分,给些赏钱留个念响,死后也好有人记挂。
“公子,前面一群乞丐在行乞。”小丫鬟手中已经准备好一袋银钱,因为她知道,这种事儿公子肯定会赏,但还是得禀报一下,要不然公子会不高兴。
含笑睁开假寐的双眼,看了看井然有序,跪在道路两侧的乞丐,一挥袖袍道:“赏。”
“是。”小丫鬟领命,掏出银钱撒了一把出去。
“谢财神爷赏。”
乞丐们双眼放光,但并不见纷乱,道路中央的银钱没人去争抢,始终保持能通行,直到四个美娇娘抬着轿子过去之后,才有人去捡道路中间的银钱。
含笑稳稳的坐在轿上,嘴角擎着微笑,闭目把玩着手中的骨块,口中发出轻叹,能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而没有修道根基,终究是个遗憾。
骨块仿佛是阴阳图中的阳鱼,给人一种缺失的感觉,感觉应该加上另一半才完美。
这是含笑那不知所踪的父母留下来的,乃是与陈家小姐的定亲信物,成年之时,便可凭此信物去陈家履行婚约。
含笑刚好十六岁,今天到青州南城,也是为了婚约之事,不过他此番前来并非打算履行婚约,而是抱着退婚的目的。
时光匆匆,他仅余四载寿命,不能耽误人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