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就被人狠狠地一揪,一个男人扯着我,硬生生地把我和林向月分开了。
“臭婊子,你谁啊?”
我抬起眼皮,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身边围满了人。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我身上,不远处就传了一记低沉的男音。
“别动手。”
声音落下的同时,男人松开了手中的力道,微微弯下了身,遁声望去,沙发上坐着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看着我,笑得张扬,下一秒,他冲我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我全身发冷,的确想动,可恐惧麻痹了我的所有感官。
男人也没为难我,他举起酒杯,晃了晃。
“小丫头,你知道这里是哪吗?想做英雄,毛长齐了没?”
话落周围便是一阵哄笑,有人会意地把我拽了起来,一把将我推到了男人脚下。
“有没有长齐,林哥试一下就知道了。”
听着痞里痞气的调笑声,我暗自掐着自己的胳膊,用疼痛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缓了数秒,我抬起下巴,逼迫自己与他们口中所谓的林哥对视。
“放了她,你们这是犯法的!”
边说,我边把手摸进了口袋,就差一点按下拨通键了,林哥速度极度地扯出了我的手臂,他的手掌很冰,没有一丝温度,握在我的手腕上,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眯了眯眸,向前面使了个眼色,很快,我口袋中的手机就被人拿走了,顺带还狠狠地摔在了我身边,一声巨响,屏幕裂开的碎片崩在了我的衣领上。
望着微微闪动的光芒,我吓得缩起了脖子,林哥哼哼一笑,空出的手别正了我的脑袋。
“害怕啊?”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他看我这模样,笑得更加大声。
笑够以后,他薄唇微张,漫不经心地说。
“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林哥,不能放这个婊子走,万一她出去之后乱说……”
林哥眸子一沉,便再也没人敢出声了。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我,我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差一点就想临阵脱逃了,可余光瞥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向月,我滚了滚喉咙,提高嗓音,像是给自己壮胆。
“放了林向月!”
林哥闻言勾了勾唇角。
“哦?原来她叫林向月啊。”
话落那群男人又开始踹林向月,她此时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躲的动作都没有,像个布偶一样,被踢来踢去。
我心底一阵酸楚,我很想扑过去护着她,可我小腹隐隐一疼,僵直在原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想来她身上的疤痕都是这样来的,她左不过二十一二,明明是最美好的年龄,凭什么受这种折磨?
我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眼泪,不停地对着林哥复述一句话。
“别打了——”
林哥冷眼看着被围住的林向月,好半天才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你心疼?不如代替她如何。”
我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人性终是自私的,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有那么一霎那,我竟庆幸拳头不是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林哥似看出我所想,他的指尖掠过我的发梢,冷声说。
“既然不想,就赶紧滚。”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
“我求你们别再打了,会出人命的,你不想坐牢,对吧?”
林哥眸中毫无惧色,眼底沾染上了一丝鄙夷。
“这浪货的父亲欠林哥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他妈威胁谁呢?你刚才想报警是吧,你报啊,我看那帮条子最后会抓谁走!”
说着,说话的男人还向我递了一支手机,满眼都是不屑。
我迟迟不敢伸手,监狱的生活究竟有多痛苦,我比任何人都懂,我又怎么能亲手把林向月送进去?
我看着有人伸手掐住了林向月的脖子,她那没好的刀口被扯得更大了些,但已经流不出一滴血了。
“拿不出钱,还装矜持,你以为你这副破身子值几个钱?在声色场所上班,指不定千人骑万人上,林哥收留你,是给你面子,你他妈还不知好歹!”
狠话撂下,那人朝着林向月的脸就吐了口唾沫星子。
我狠心扭过了脑袋,这样的场面我一秒也看不下去了,揪着林哥的裤腿,我放下自尊哀求道。
“钱我有!我替她还!你们别打了——”
林哥笑得轻浮,他的目光扫向我口袋中溢出的钞票。
“那笔数目,可是你遥不可及的。”
旋即他松开了我,慵懒地靠回了沙发上。
“我真的有,你让我出去,我马上取给你!”
反正周奕琛有钱,他给了我卡,我理所当然可以随便花。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一愣,绞尽脑汁想理由,良久,我说。
“看在你们都姓林的份上,你让我去取,我会回来的——”
林哥轻啧了一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好啊,但你必须留下一样东西做抵押。”
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好,你要什么?”
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剩下的那点钱够不够。
林哥看着我的眸光深了几分,下一秒,他抬指轻轻一点,几个男人松开林向月后站在了我身边。
“我要你一根小拇指。”
我霍然睁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连拒绝亦或是恐慌的机会都没有,手臂就被狠压在了桌面上。我挣扎无用,亲眼看到其中一个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他咧嘴对我笑了笑,说。
“别害怕,只要一秒就够了,你感觉不到疼痛的。”
匕首落下的那一刻,我闭紧了眸,心脏跟着狂跳了好几下。
十指连心,我真怕这一刀下去,我连走出这扇门的气力都没有。
在我心如死灰,任人宰割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人踢开,一声巨响后,男人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哲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会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