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画了。”他从我手中取过笔搁下,笑意在唇角荡漾,“画一朵就足够了。”
我不解:“可是只有一朵画面太单薄了。”
他揽我入怀,让我的头抵在他胸口,字句中透着温暖和坚定:“这叫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拂柳池中莲花万千,我只要这一朵。”
我伏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沉沉入耳,心下欢喜,面上却故作娇嗔,伸手在他腰上狠狠地戳了一下:“说什么呢,那么没正经的。”
他明显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下,有些吃痛地弯下了腰。我见状,担心是不是我控制不好力度,下手太重了伤了他,忙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他也并不作怒,眼里依然是笑意满满,“没事,挨娘子的教训,值!”
此话一出,我哪还按捺得住,笑骂道:“好啊你,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堂堂王爷哪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这有什么关系,外人要说就由着他们去说好了,只要你开心。”他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些什么,低低道,“听说那日,你被父皇召去靖安殿了。”
我一愣过后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事整个皇宫差不多都传遍了,又哪能瞒得住我?”他叹一口气,眼里含了隐忧之色,“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传言的那一刻,可把我急死了,我真担心父皇他……”
我噗嗤一笑道:“那传言你也相信?”
“那些宫人们说起来,简直就像是亲眼所见,神乎其神和真的一样。我想打探清楚情况却又担心惹人起疑,无从下手,差一点就要直闯父皇那儿问个清楚了。”他握着我的手,拥我在怀,仿佛是在呵护守候着一块随时会被人夺去的珍宝,久久不放,“好在后来没过多久传言又变了,我也总算安心了不少。”
我轻轻道:“即使你真的相信传言,我希望你相信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他有些愕然:“这话怎么说?”
我仰起头,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在等你,我要等的只是你。为了你,就算是有违圣意,我也在所不惜。”
他微有折皱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眸中有晴朗的光华流转逸泄,温润夺目。他轻柔的一吻落在我眉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我思绪一转,犹豫着问:“你可曾向皇上提起……”
“还没有,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明白我要问什么,一手搭在我肩上,沉沉道,“如今朝中大哥一党风势渐起,同时李相表面上看似平静,暗地里却蠢蠢欲动不知是在作何打算,这样的局势对我很是不利,这一段时日内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的神色有些黯淡,强打起精神微笑道:“没关系,不急这一时。”
他疑迟一阵,缓缓道:“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了。”
我猛然一惊,抬起头看他:“你说你要离开?去哪?”
他正色道:“自入春以来,全国各地便开始降水不断,大雨成灾,上个月皊州一带河水高涨冲毁了堤坝,洪水泛滥淹没了数百亩良田,上千户人家。早前父皇已拨了不少粮饷资源,去赈灾和修建水利,可谁知那里的地方官吏中饱私囊,将大部分的钱粮收归己有,百姓依然是饔飱不继,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今日早朝上我已向父皇请旨,前往皊州严查官吏贪污一案,同时察看民情,安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