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力牵起一丝笑容,声音干涩而沙哑,问道:“妹妹为何这样想?”
“你一定是在怨我,对不对?”晶莹的泪光在她眼眶里不住地闪烁着,可她的眸光却分外黯淡,仿佛是天边寥落的星子,“我从未想过与姐姐你争夺些什么,姐姐你要相信我,我……”
“是你多心了。”悯瑶眼中的哀楚使我心底不禁一痛,我挨在床榻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我也从未怪过妹妹什么,妹妹又何必胡思乱想?”
一簇希望般的火苗自她眼底燃起,在频频风中几欲熄灭:“姐姐你真的不怨我?”
“莫再多想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和笑道,“我还盼望着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能唤我一声母妃呢,你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悯瑶这才稍稍放宽了心,破涕为笑。
我又好生安抚了几句,目光在阁中一转,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连个伺候的人也不见?这些个奴才也太不像话了。”
悯瑶答道:“你是说莺岚吗?她到太医院取药去了,还未回来。”
“去太医院取药?太医开好药方后不是应该有专人将药送过来吗?”我面色沉沉,顿一顿又问“难道这里就没有其他人留着伺候了?”
悯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又转眼去看窗下太阳投进室来在地面上映出的一抹光影。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再怎么说你也是个贵人,只有一个宫女服侍,这还哪像个话?”
悯瑶神色黯然,拉一拉我的衣袖,轻轻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也习惯了。”
我默然无语,又小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告辞了。
出了珞瑛阁,我并未急着离去,而是让清吟传了千禧宫的掌事姑姑话秋来,自己则直接进了千禧宫的正殿莹雪殿,在正殿的正座上坐下。
话秋接到传召忙赶到正殿来,行过礼便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奴婢定当竭力效劳”
我斜睨了她一眼,似是漫不经心问道:“这千禧宫可还有闲置的屋子吗?”
话秋没想到我一开口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不解我心怀何意,只答道:“有是有不少,只不过不知娘娘是要……”
“去腾一间宽敞通风的的出来,打扫干净了让瑶贵人搬过去。”
“娘娘,这……”话秋神情闪烁着,欲言又止。
我接过一旁宫女奉上来的茶水,一口接着一口闲闲呷着,眉梢一挑,语中含威:“怎么,办不到么?”
话秋疑迟道:“这事奴婢还须先知会主位娘娘。”
我将茶盏缓缓搁下,低头用鎏金嵌珠护甲拨弄着华衣上缀绣着的繁丽珠花,并不作怒,只随口问道:“这千禧宫的主位可是雅修华?”
话秋垂首答道:“是。”
“大胆!”话秋话音未落,便听见清吟大喝道,“贵妃娘娘下的命令,难道还需要由一个小小的修华过问不可?你们这群奴才还有没有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话秋被清吟这一喝,已吓得两腿发软跪了下去,磕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这世上的人,只说不做的有之,只做不说的有之,又做又说的有之,不做不说的亦有之。不过,本宫向来只在意一个结果,是做了,还是没做。”我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你心里是什么意思,本宫管不着,也不想去管。但这件事,本宫要看到实效。”
我站起身来,缓步向殿外走去,行至话秋面前时侧目睨了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不敢直视于我。
我对清吟道:“你就留下来看着,这事什么时候办妥当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禀告我。”
清吟即刻应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