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将两个世界完美的分割出来。
一边是灯火通明,高楼林立的城市——永州,一边是漆黑不见五指,一片老旧房屋组成的小村庄——石子铺村。
石子铺村是出了名的老人村,村子里有一颗大榕树,这榕树根系发达,枝干组成一个巨大的华盖,足足盖住了一大片的区域,不过最神奇的是,这老树没有根!主干齐腰的地方,就是断的,但是断的并不整齐,也不知道是当年没处理好,还是后来它垂死挣扎,努力延伸的结果,使得断口参差不齐,仿佛一只只小脚丫,努力的往地上蹬似的。
这树就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从树干上垂下一根根根系,仿佛一只只手一般撑在地上,抓在老屋的房顶上,然后硬生生的撑着这棵巨大的古木,悬在空中,显得无比古怪,却又透着一种独特的美。
老树主干下面正对着的是一口井,据说当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先生给算的,说是老树下地下水,然后为了打这口井,斩断了老树的树干,结果老树没躺下,反而奇迹般的撑在了空中,村民们也就不再折腾它了。
结果井没出水,老树却差点挂了,好在,他足够坚强,挺过了那一生死难关。
为了安全起见,枯井已经用水泥板封死了。
这也算是彻底的断了老榕树树干归根的去路……
也不知道是外力的缘故,还是这老家伙终于撑不住了,于前年开始谢顶,到了今时今日,这老榕树算是彻底的没了一丝绿色,干枯的树枝张牙舞爪的伸向天空,似乎想抓什么,又好像在跟所有人告别,显得格外的苍凉。
这老树算是这里的一道风景,吸引着零零散散的附近的游客过来观赏,顺带着给村子里的一些小店,带来了些许生意。
养活着这村子里所剩不多的老人……
此时此刻,一道身影就站在老树下,仰头看着天空,在天穹上的一点星光映衬下,他死死的盯着那老树干枯的枝干上还留着一片绿叶,那也是这棵死寂的大树身上,唯一的一点活力。
树下的那身影摇摇晃晃的站着,似乎是喝多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道:“树兄,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呢?
小时候爹妈出去打工,这一去就没回来,剩下我一个跟着爷爷奶奶在这异乡苦苦的等待。
去上大学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结果爷爷奶奶同时走了。重点是我竟然因为加班的缘故,手机全天被迫关机……爷爷奶奶走了我都赶不上看他们一眼。
等我去请假跑回来,二老都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入土为安了。我再回去的时候,我TM竟然被辞退了!
哎……
一周前去参加个公司应聘,正面试呢,一群警察冲进来,将公司三百多人全抓了,说我们涉嫌诈骗!我TM就是一个来面试的新人……管我什么事啊?就这也被关了三天。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再找工作,一听说我是从里面放出来的,都不要我。
好不容易用家底买个电瓶车,去面个试的功夫,电瓶就没了。
我TM跑去报警,出来的时候就剩下个车轱辘……
这也就算了,今天说好的喝杨梅酒,孙老爷子还拿错了,开场一人干了一瓶一斤装的高度杨梅酒,我TM现在看你都有点眉清目秀了……
你说说,人倒霉也应该有个极限吧?我都这样了,老天爷就别在折腾我了行不?”
他叫洛叶,不是土生土长的永州人,爹妈都是东北人,后来搬到了这边。自从他们一家来了之后,这村子里的叔叔大爷,爷爷奶奶们很快就被他们一家子带成了时不时崩出两句东北话的永州人。
洛叶在这一点上,有着超越父母的战斗力,每次三五个永州孩子跟他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就是三五个东北孩子……
对此,村民们开玩笑的说他们是村子里的毒瘤。
可惜,后来爹妈去广东那边打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爷爷奶奶去年过世了,现在只剩下洛叶一人和一群留守老人生活在这小小的村子里。
老人们劝他,以前的同学、同事们也劝过洛叶出去打工赚钱,搏出个美好未来来。
但是有过老人离世,子欲孝亲不待的经历的他,每次看到老人们坐在家门口,眼巴巴的张望着村子口,嘴里念着孩子们的名字的时候,他就走不动了。
于是洛叶留了下来,成了村子里唯一的年轻人,也是这迅速衰老的村子里唯一的一点活力。
他有种感觉,他就是那老树上的那一片绿叶,他要是走了,那这村子可就真死了。
一阵风吹来,洛叶清醒了不少,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半张脸了,借着月光,洛叶依稀的看到了前面那座老城隍庙里似乎有光在闪烁。
洛叶好奇的凑了过去,趴在门缝处往里面看,只见城隍庙破旧的台子上,有一颗珠子闪烁着淡淡的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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