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张子房徘徊在吕殊的门口。
嗯……苌笛说吕殊的心情不好……他要谦谦有礼一点……才能博美人一笑,一起去用早点。
他踌躇满志的轻轻敲了敲小叶疏孔的红漆秀门,扯了扯嗓子,向里边道:“吕殊,起床一起去用早点了……”
半晌没人回答。
只有清晨院子里青翠的凤尾竹摇曳生姿,含吐着芬芳的露珠。
他尴尬扭头的看了右边的屋子,苌笛倚立在门口的台阶上巧笑嫣然,一双眉目顾盼生辉,她摇了摇手,又摇了摇头。
张子房会意,鼓起勇气抬手又敲,却听“嘎吱”一声,他弯曲的双指差点敲在吕殊额头上。
吕殊凶神恶煞的瞪他一眼,奈何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丝毫没有杀伤力,反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夺眶的趋势。
她跺跺脚,连苌笛都不予理会,快步一走了之。
张子房还保存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巍然不动,脸上除了差点伤到吕殊的无措惊慌还有疑惑愤怒。
苌笛走过来,伸手把他举在半空的手拉下来,看了眼吕殊离开的单薄背影,又看了眼神情萧瑟的张子房。
“她走了。”苌笛说。
张子房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唇,没好声好气的道:“我看到了,不瞎。”
苌笛不在意他的话,垂下眼睫沉思片刻,又如羽扇一般打开,她目光直视对着张子房,嘴角扬起无懈可击的弧度,“那就是我瞎了。”
“错了,是我瞎!”张子房怒喝,“我昨夜半夜收到你的信就快马加鞭的往沛泽县赶,像个傻子似的在这里接受你的惩罚!”
苌笛很平静的说道:“我一直拿吕殊当亲生的妹妹看待,我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谁教你替她瞒着我。以后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
张子房斜眼瞟她。
“这是命令!”
苌笛徒然怒颜冷厉,多年隐匿的贵气威严外泄,声线尖锐刺痛张子房的耳膜。
张子房觉得这姑娘一定是疯了,不过他还是弯身拱礼一脸不情不愿的应道:“遵命。”
“不过是个亡官后人,有什么资格替姐姐做主。”一道清脆如璃的声音仿佛从天边而来,央鱼从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出,一身锦绣华裙让人赞叹,同时又望而生畏。
央鱼自从到了沛泽县之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变得清贵高华疏冷薄凉,不像平时的活泼开朗平易近人,这大概就是血统上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吧。
“亡官后人好歹能自食其力衣食无忧,亡国公主却手无缚鸡之力自保堪忧。”张子房冷声出言讽刺。
“亡国如何,安身立命已知足。可要出人头地,以一己之力难如登天。”苌笛不疾不徐,一语道破。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不过相比央鱼少了一份稚嫩,却有潺潺流水淌过心间的清越明快。
苌笛和央鱼站在一起,总是让人忍不住放在一起作比较。
苌笛果敢坚毅,隐忍负重宠辱不惊。央鱼性格天真但容易被人利用且死脑筋一旦认定的事便不会回头。
张子房偏头认真想了片刻,想着脑中盘旋许多的话徐徐绕绕,他迟疑道:“你真的没有想过光复赵国?”
苌笛冷不防抬起眼扫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和央鱼一身锦绣截然不同的素色裙角淡出张子房的视野。
直到苌笛走到了院门口,在即将踏出院槛的时候突然一个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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