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被问的尴尬,沈良臣更是难堪,毕竟他刚才将西门庆贬的一文不值,有心再狡辩几句,忽然有一股冷风打了过来,将他心中的酒意吹醒。
“我怎能如此?怎么能叫一个贩夫皁隶之辈乱了心智?他再怎么了得,也不是我辈读书人?成不了什么大事,那陈家娘子虽然容姿秀美,文采斐然,可大丈夫怎么能被女色所迷惑,自家来阳谷可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还有大事要做,若是做的好了,日后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女子都是等闲,况且对于那陈家娘子,自己又不是一丁点机会都没有,自己在阳谷县还有些时日要住。”
“哈哈,英雄莫问出处,富贵当思原由,方才却是我言语不应当了,诸位请吃上一杯。”沈良臣突然大笑一声,朝周围行了一礼,缓解方才尴尬,转过头来笑看向李贞,指了指西门庆的背影说道:“此人仁义无双、智勇双全真乃是豪杰之辈,却不知我辈读书人何时凤翱于天。”
他这一句,似是笑言,却是在说,西门庆再厉害最多不过一地的豪杰,难有什么作为,而他们读书人,却是有机会上达天听,见君面圣之人,这才是真真的大丈夫。
………………
县里人民听得西门庆做下这等的大事,迎喝将来,尽皆出来看,要不是头前有李都头开道,西门庆也不知几时才能到了县衙。
等他到了时,县里的公人小吏,都已经在厅内专等,见他来了,慌忙去请知县相公。
西门庆见了知县相公刚要行礼,便被拦住了道:“你就是西门庆?”
“小人便是西门庆。”
知县相公见了西门庆这般魁梧潇洒,又知书达理,心中填了三分好感“便就是你将那卧虎岭上的贼人杀了的?”
西门庆摇摇头道:“斩了贼首的,乃是小人手足兄弟焦挺,小人不敢居功。”
钱主簿得了西门庆送去的好处,赞了一声,帮他说话道:“相公,他倒是个谦逊诚实的人。”
知县相公点了点头又道:“贼首虽然不是你杀的,但若不是你,这贼首还不知要为祸几时,那卧虎岭上的贼寇也不知道要害多少的乡邻,此事你为首功。”
说罢,赐了西门庆三杯好酒,又赐下三千贯的铜钞。
西门庆拜倒在地道:“此战之所以全胜,上赖相公福荫庇佑,下用众兄弟奋力除贼,小人不过用了微末之力,怎么敢当得首功?怎么敢受了相公的恩赐?”
“这是你应得的,拿去吧。”
“既然如此,小人身受,只是这次除贼,若无有李都头并县中公人上次剿贼受了损伤,不如将这钱散去给众人去用,也显得相公宽宏。”
“他果然是个仁义的人,前几日我曾听过他的名号,却不想是真的。”钱主簿有赞了一句,讲话头说开。
知县相公本就有些喜欢西门庆,见钱主簿说出个由头来,便问了一句,钱主簿便将西门庆救助孤老,施舍药饵,痛打沈钟,为民除害的事情,说了一说。
“听你这般说来,他倒是个忠厚仁德的人,既然他有本事,又是个良人,不如提拔到县中,为你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