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有心了,只是我刚用过茶,不忙着吃,再说所谓的救命之恩,都是同乡之人,何必说这些,再者说我只是请他吃了顿饭,又不曾做的什么,大娘、小二哥,少礼,少礼。”
西门庆倒也不在乎什么谢礼,给玳安递了个眼色,叫他先去做事,自己再陪她几句话,便打发了事。
王婆似乎看出西门庆的意思,肚子里藏着的话,也不噎着了,直言道:“西门大官人,实不相瞒,我母子二人今日来就是报恩来了,他既然受了您的救命之恩,那就得给您当牛做马的伺候着,要不然我们心里有愧,外面的人知道了,也骂我们娘俩知恩不报,没了心肝,被人戳脊梁骨不是。”
明明是要西门庆给个差事,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西门庆暗暗点头,这王婆真是厉害。
瞧着西门庆不肯言语,王婆忙道:“大官人,不是我老婆子吹嘘,我家小二,虽然不能跟您比较,但他常年走南闯北,见识是有的,也识的大字,还会算账,比那些粗鄙汉子不知强了多少倍,您留他在身边,他多少也能帮您分忧不是。”
这几句话,王婆虽然有吹嘘的嫌疑,但大都算是实情,这王小二旁的不说,见识眼力还是不错的,当初在客栈遇见时迁,就是他提的醒。
西门庆沉吟了一下,这王小二虽然算是个人才,但他的老娘可不是甚么省油的灯,倒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沾染这麻烦事,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谁知道日后会出甚么幺蛾子,若这王小二是个愚笨老实人,随便安排个差使也就是了,看他偏偏是个伶俐的,万一打听出什么事来,怕面上不好看。
王婆见西门庆不应声,忙给王小二递个眼色,叫他下跪求人,现时西门庆在县里正是呼风唤雨的时候,她怎么也要攀上这棵大树,到那时自己儿子也算有个着落,不必但这风险在外,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王小二虽然是王婆的儿子,但不似他娘那般的市侩,颇知忠义二字,既然西门庆救他性命,他是一定要回报的,此时见西门庆为难,便想起身告辞,不叫西门庆难做。
刚要起身,只听西门庆言道:“既然这样,你去找薛永薛大哥,他与我是心腹兄弟,也掌管着赌档生意,你先去哪里帮闲收账,若做得好,我自有大用,你看如何?”他也想试试这王小二的斤两,古人对待乡土之情看的颇重,不似后世那般的冷淡,古代的军队里,也大都以乡党聚集,这般更有凝聚力,西门庆手下现在勇武的多是外乡之人,虽然对自己忠心义气,但私下里拉帮结派不可不免,西门庆麾下这才多少人,就已经隐隐有了苗头,当然这也有西门庆纵容的结果,此时外乡人明显占优,他要多扶持几个本乡人出来,免的日后尴尬,这样也有利于他对权利的掌控,省的被人架空,权衡之道便是如此,西门庆现时用的青涩,但终有熟练之时。
若是这王小二可堪一用,他也不会吝啬。
王婆颇为欢喜,赌档那可是油水地,每日进账都有十几贯,自家儿子去了,稍稍动动手脚,还愁没有富贵么?
王小二倒似神色平静,去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拱了拱手道:“但听官人吩咐。”
说笑几句,西门庆端茶送客,王婆母子二人都趁了心思,也不多打扰,起身告辞,他二人刚走,玳安便领着郓哥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此人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他被玳安领着,面色上还带了三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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