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认不出这个朝夕相处了四年的面孔。
什么时候云于泽也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意外的被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忤逆,周晟顿时火上心头,虽然那两个他找来的大汉已经倒在了一旁,但以他对云于泽的了解,对方应当是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方才的爆发不过是偶然,便又冷静下来。
“云于泽,你知道我背后站的都是什么人吗!人家喘气大一点,就能直接喷死你!”周晟叫嚣着,“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叫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厉害?”钟楼羽的笑容越发的打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一般,轻描淡写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来,哦,不对。”
“你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像条狗一样,乞求着主人的怜悯,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
“周晨,云于泽瞎了眼才跟你这些年。”
这还是钟楼羽第一次附身在有感情纠纷的身体上,被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了二十年,又听到原身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这种种都叫钟楼羽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厌恶。
这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对着最亲近的人都可以下狠手的斩草除根的渣滓。
钟楼羽脚步轻盈的闪过对方扑过来的动作,无视了那充满了恶毒诅咒的话语,直接走出了房间。顷刻间,便有巨大的嘈杂声传入他的耳朵。
这是一间学生宿舍,周晟带着那两个壮汉堂而皇之闯入的行为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一见宿舍门打开,顿时便有人叫了起来。
“哎!于泽你出来了!刚刚进去那俩人怎么回事?”
“要是出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
关心的话不断地在耳旁响起,钟楼羽代云于泽认真的一一回过,他的背后周晟也走了出来,但因为围着的人太多,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用不着你们管!”他不耐烦的将周围的人都赶走,这才看向钟楼羽,“云于泽,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你偷走的东西,我会叫你跪着还回来。”钟楼羽双手环胸,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锐利的光芒:“这是我替从前的云于泽说的。”
他冷漠的盯着周晟,泄露出一丝轻微的杀意,顿时叫那人手脚僵硬,不敢再动,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钟楼羽走远了,旁边的人才将周晟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云于泽和周晟是四年的好兄弟,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怎么说闹翻就闹翻。
“你们是男的女的,这么多话!让开!”
完美的计划出了疏漏,还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云于泽骂成一条狗,这叫周晟很是不耐烦。
可他的举动却令围观的人群更不满,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再说平日里这个周晟便趾高气昂的惹人讨厌,都是看在云于泽的面上才和他说话,顿时摩拳擦掌,要给出言不逊的人一个教训。周晨一看气氛不对,立刻缩了脑袋,在两个壮汉的保护下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毫无疑问,这笔帐又被算到了钟楼羽的头上。
“云于泽,我要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对于周晟的诅咒,钟楼羽连个喷嚏都没打,他急匆匆的走出校园,伸手招来辆出租车,立刻前往自家公司。
他的动作必须要快。
原著中,周晟直接将云于泽送给了某个高官做x奴,这高官又有独特的性癖,叫云于泽真如同生活在地狱里一般,而即使是这样的生活,他也整整坚持了十年之久,只是因为周晟的一句话。
伺候好这些人,他的父母就能过的好好的。
可惜云于泽不知道,就在他被男友当做礼物送出去的那一天,他的父母就已经因为银行催债,走投无路之下双双跳楼自杀了。
家破人亡,自身还深陷魔窟十年,得知了真相的云于泽顿时发狂,直接砍死了高官。但没等到去找周晟寻仇,他便因为身体极端虚弱,突发疾病猝死。
魔修讲究的是随心所欲,或许是云于泽的遭遇,或许是他消散之前那不甘绝望的嘶吼,钟楼羽忽的便想要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你的父母,我保下了。”钟楼羽推开车门,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栋处于商业街的大楼,轻声的说给那个已经消散的人,“云氏游戏,我也保下了。”
这个世界与人鱼世界不同,完全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存在,使得世界法则对于钟楼羽的修为有了极大的压制,只不过这些削弱在钟楼羽根据法则调整过自身之后,已经微乎其微,他放出神识,顿时感受到大楼楼顶那两个毫无生机的气息。
他赶上了。
没有选择电梯,钟楼羽直接从楼梯冲了上去,大门砰得一声被推开,已经站在天台边缘的夫妻俩也不由得回过了头。
“泽儿……”那个穿着得体裙装,气质优雅的妇女叫了一声,然后才捂住嘴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坚持不下去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钟楼羽,仿佛要将他深深的印在心底,并排站着的那个绅士做派的苍老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歉意的投来一个眼神,身体顿时便开始向前倾去。
他们这是死意已决!
钟楼羽瞳孔一缩,他片刻不敢耽误,顷刻间便冲到了天台旁,一手抓住了跳的稍慢的云母,另一手却抓了个空。
云父已经跌了下去!
耳旁是云母的一声惊呼,钟楼羽的动作已经快到了极致,他一只脚勾住天台旁的围栏,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手中顿时有了实感。
他抓住了云父的手臂!
楼下的一切都仿佛微型画,云父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庞格外显眼,他抬头看着将自己牢牢抓住的儿子,那张往日里显得有些软弱的面孔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是他的儿子吗?
钟楼羽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脚死死卡住围栏,手臂用力,硬生生的将人拉了上来。等到云家父母都落在地上,忍不住抱头痛哭的时候,才靠着围栏喘了口气。
从穿越到现在最多一个小时,他只来得及稍稍淬炼身体强度,单手拉住一个下坠的成年男人,还要把人拉上来,确实是件累人的事情。
“泽儿。”颓废而沙哑的声音在钟楼羽的耳旁响起,他抬起头,云父颓然坐在地上,即使身上穿的是昂贵精美的西服,也掩饰不住他的疲惫,“游戏被偷了,咱们家破产了。”
钟楼羽皱着眉开口道:“游戏被偷,那就去告他们,云家自己制作的游戏,总不会连点痕迹都没有。自杀像什么话!”
这个世界对于抄袭者的处罚力度严酷到令人咋舌,倘若云父能够证明自己是游戏的开发者,那么周晟和他投奔的公司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没这么简单,我们不死,你是活不下去的。”云父见钟楼羽站在那围栏附近,还有些心惊肉跳,忙叫对方走近了些才继续说,“偷咱家游戏的不是普通人,他早就防着我和你母亲告上门,公司里的证据全都被删了,他们还威胁,我们两个不死,就要派人去杀了你。”
钟楼羽双手环抱着胸,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站立:“自杀这种事不要再做了,至于杀了我,他们若是有胆量来,那才算有趣。”
“你不懂。”云父摇着头,可一旁的云母再次哭了起来,他连忙去安慰,却也将自杀这件事忘在了一旁。钟楼羽也不觉得厌烦,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两位老人的心情稍稍平复,才打算将人从这里带走。
云氏游戏的大楼,明天起就不再属于他们了。
让两位老人先下了天台,钟楼羽才要关上大门,光线忽然有微弱的变化,他动作一顿,眼眸瞬间顺着那光线的变化望了回去。
果然是周晟。
要看着云家父母自杀吗!
“泽儿,怎么了?”关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钟楼羽垂下眼眸,关上大门,然后露出笑脸转回了头:“没什么。”
从公司回到家的路上,体力不支的云母已经睡了过去,钟楼羽将人抱进房间中休息,出来便看见云父坐在客厅里,抽出根烟来狠狠的抽着。
“于泽,来,坐。”吐出一口烟雾,云父指了指一旁的座椅,他今年才四十多岁,面容却苍老的像是八十岁的人一样,浑身的精气神已经散了,“我这一路上想了想,咱家的游戏是要不回来了,但至少要保住命。他们无非就是担心我和你妈脑子里那点东西泄露出去,我明天再去求一求……”
“爸。”才说出口有些不适,可很快钟楼羽便将称呼上的这些小事甩在脑后,“我倒是觉得,您应该去另一地方。”
云父有些奇怪:“什么地方。”
“银行。”
“不成,云氏游戏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没有哪家银行敢投资进来的。”云父摇了摇头,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些天真。
钟楼羽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下手腕的部位:“那是因为他们认为云氏游戏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