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手术室换了一批助理和护士,换的当然是百寻自己的人,林琅始终没出来,许苡仁也一直没有离开。
抢救持续进行着,百寻又陆续派来了几个肝胆和骨科的医师。作为主场,附院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当值的或者不当值的医生也都回到科室随时候命,这可谓是近几个月来阵仗最大的一次抢救了。
许苡仁靠在休息区凳子里不断回想,在脑内虚拟着缝合的画面,他实在很想知道林琅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抢救记录无关人员不能随意调阅,他只能在这等着最后签字的时候和那记录见上一面。
深夜,手术室的门打开,病人被送入icu,一众累得半死的护士医生在收拾着手术室,只有林琅一个人跟逛大街一样摘着手术帽和口罩往外走。
许苡仁和师兄心照不宣地去走程序签字,却被告知不但不能查阅手术记录,还要签一份保密协议。
师兄哭笑不得:“我们根本没参与抢救,还签什么保密,有必要吗?”
百寻的护士解释道:“请理解一下,这件事牵扯到刑事案件。”
“那么抢救过程呢?”许苡仁问,“我们也不能看,是吗?”
“对,而且对于病人入院时的伤势也要保密。”
手术记录看不到,连抢救中用到的关键设备也是百寻专程运来的,这下连调阅数据都不可能了,他们相当于白等了一天。但有院长的授意在,许苡仁和卢川只能签字。
回到值班室时天已经快亮了,许苡仁也懒得再回家一趟,干脆想着在值班室的休息床上对付一觉。
一进门,就看到林琅鞋也没脱地斜倚在床上,背后垫了两床被子,床头架了个手机支架,正在看一档综艺节目的视频。
床头柜上放着一只保温桶和一大盆不知道哪来的新鲜荔枝和葡萄,这人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少爷做派。
看到许苡仁进来,林琅淡淡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接着继续看手机。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夜班值班室,现在躺在床上的简直就是一个离不开手机的叛逆少年,这一头刺眼的金发怎么也不能和“起死回生的主治医生”联系在一起。
林琅是挑着看的,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了结尾,等那个当□□手唱完了新专辑的主打歌,他才抬起眼来,随口问:“有充电器吗。”
许苡仁从抽屉里把自己的充电器递给他,问:“林主任,那个病人心脏破裂大量失血,当时呼吸心跳都停了,能问下你是怎么抢救的吗?”
林琅翻了个白眼,像黏在床上了一样:“累得半死,懒得说了。”
和林琅一起进手术室的另外两名助手也是业内有名的心外医生,许苡仁直接问:“林主任,是您主治的吗?”
林琅终于正眼看他,冷笑一声:“许苡仁,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进去递器械的吗?”
许苡仁问:“那为什么手术记录要加密,不让任何人看?”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让他们加密的。”林琅躺在床上扬起下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抢救的吗?我和你学的是同一本书,你平时怎么救人的我就怎么救的,有什么问题吗?”
许苡仁坦诚:“当时的情况,我们根本救不活。”
“你是来找我请教还是来找我吵架的?”林琅白了他一眼,手机拨了个号,“把今天的手术记录复印给附院的许大夫一份,嗯,许苡仁。”
挂了电话,林琅又看向他:“行了吗,满意了吗?自己看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那名受伤的病人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也就没有转院,连带着林琅和几个百寻的护士也在附院守着。
林琅还是和读书的时候一样躺下就能睡,没人叫就不醒,醒了就开始吃东西。这么一来值班室的床再也轮不到别人睡了,不过大家对此都没有太大意见,尤其是那天见过病人伤势的,连路主任也敬他几分。
在私立医院被人供得久了,林琅对附院拥挤的人群和病房门口睡了一地的家属很不习惯,偶尔出来一次也是神情冷漠生人勿近,和谁都不打招呼,许苡仁有几次想找他对那天说的话道歉,都被他目不斜视的态度憋了回来。
手术记录没有任何问题,林琅对于时机的判断和病人伤势的把握让他自愧不如。许苡仁不禁想起了当年他父亲给他演示无名指和小拇指打结时的情景。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这就是差距。
送手术记录复印件来的医生再三叮嘱,林主任的手术记录万金难求,这件事又关乎百寻老总遇刺,请许苡仁务必不要传阅,自己看看就好。
于是他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李超越打了电话来:“许哥,今天有空吗?”
许苡仁算了下还有几个病人等会儿会拿报告回来找他,没有特别难沟通的患者和家属的话应该一个多小时就能解决完,就说:“有。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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