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郁闷的发狂,留却不想留,走又走不脱,那就只能听着吧。或许等她讲完后会放了自己,就算她不肯放,时间久了,七师兄与八师兄也必会寻到这里来。
云桑胡乱想着,那女鬼却并未在意他仅剩下的两条腿无聊的打了个圈儿,兀自疯言疯语一般的述说着。
“年方二八便嫁与你,燕尔新婚不过半载,你却要去从军,我任他什么战火燎原,管他什么国耻国殇,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只希望能安稳的相夫教子。可是你……你却执意要做什么大丈夫,说什么男儿志在千里。千里你是去了,可我的丈夫却没有了!”
说到此处,女鬼又抽泣不已。
云桑听的略明白了些,这女鬼原来是个被从军的丈夫抛弃的新婚不久的娘子,莫不是久盼丈夫未归或丈夫战死沙场,因而成了怨妇死后化成了怨鬼?
“自你离去后,只一年便音信全无,我为你贞守妇道孝敬二老整整二十余载,直到二老去世,我病入膏肓……你在哪儿啊?你究竟去了哪儿?你如果不打算再要我了,好歹也该给我捎个口信回来,不该让我等进这阴曹地府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云桑打圈儿的两条腿戳立成笔直,他听明白了,这女鬼的身世竟是这般可怜,可怜到他不忍再胡思乱想,油然而生的怜悯使云桑顿生严肃。她的丈夫果然负她不轻。
“我等不到你,你宁愿死在外边再也不回来了,我愿意原谅你的!那时我想,如果你已死为鬼,应当会在这冥界等我,所以我被病症折磨的痛不欲生却不肯进药,只一心求死,希望能在这冥界遇见你。可我来到这阴曹地府,却为何没有见到你这死鬼?!”
也就是说,她的丈夫并没有在阴间等她,而是去转世投胎了?怎么会有如此忘恩负义的男人!云桑十分烦怒,禁不住猛跺一脚,这般负心薄情的男人,不要也罢!
“世人常说,幽冥地府奈何桥畔,那记载生灵轮回三世姻缘的三生石上,可以寻得前世今生的印记,我认真看遍了每一个名字,却为何看不到你?为了彻底的抛弃我,你是狠心将名与姓都换掉了么?”
若有眼睛,云桑怕是已经憋红了,女鬼哀怨的语调悲凄的声音,在这荒草丛生的忘川河畔显得更加孤寂,满河沉黑的死水,一声凄厉的哭喊:
“你告诉我啊!你到底去了哪儿啊!!!”
云桑多么希望能开口说话,一定会劝慰她,为了这般负心薄情的男人不值得。可是他没有嘴,只有两条气的发抖的腿不知该如何表达的胡乱踢了几脚,这才惊觉原本被栓裹着两腿早已松开了束缚。
“你走吧!”女鬼幽幽的苦叹一声道:“我的话说完了!”
云桑突然不想走了,他觉得自己这一走,又留下这孤独的女鬼在这里期盼复期盼,悲伤复悲伤,千年万年的这般毫无希望的等下去,于心何忍呢?
所以云桑尴尬的杵在那里安静的等,等女鬼再度开口讲话。可那女鬼不仅不再出声,竟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了,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云桑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动静,只好挪动着站到几乎酸痛的腿,沉默的沿着忘川河的方向走了回去。
……
又去阳间转了一遭方才返回冥府,范皓谢逸都觉得十分乏累,回到住处后,见云桑不在,想必又溜出去玩了,范皓与谢逸也懒得去寻他,便各自放倒在自己的床铺上。
范皓不一时便进入了梦乡,谢逸却睡不着,左思右想着如何才能帮云桑寻到他的那半个魂魄。
忽然,谢逸眼角的余光瞥见门边角落里站了一道颀长的黑影,蓦地坐起身来认真一看,那道玄袍的身影纵使面壁负手而立,谢逸却一眼认出,元烨再一次出现了。
谢逸锁紧眉头却未出声,因为这一次,他深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而元烨却突然出现在阴间,出现在他住的鬼屋中。
谢逸百思不得其解,元烨难道真的是冥帝?可冥帝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谢逸从床上挪下身来,走到范皓床前,伸手轻轻晃了晃范皓的胳膊,他想将范皓晃醒也看一看,证实他是否出现了诡异的幻觉。
胳膊上的晃动未能将范皓从熟睡中摇醒,谢逸只好俯下身去,用手轻拍了拍范皓的脸颊。
范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谢逸贴近的望着他,范皓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幸福的笑了笑,忽然一把攥住谢逸的手,猛的将他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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