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每听到这首歌就有让他落泪的冲动。
有种魂碎,肠断,心死成灰的万念俱灰。有时候就想死了多好,死了就债消、情灭,可是她不让他死,那么他就活着,就像是行尸走肉般活着。隔一段时间去美国看她一次,偷偷的,远远地,然后又黯然走掉。
她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婚礼,他去看过,他知道自己曾经也能给得了她那样令人艳羡的婚礼给她,却给不了她那些快乐。
婚后第一年,在旧金山他看到她一个人去超市,那天天气很冷,下着雪。她跟那个男人从一家超市出来,男人手上是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何凌霄走在他左侧,然后帽子被风吹歪了,男人腾出一只手替她扶正帽子,又很快的偷袭一口她的鼻尖。
她当时笑的可甜了,像是眼睛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一样。
后来她怀孕,他也是知道的。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杨迭戈还是在墓园那次。
没想到第二次跟杨迭戈见面就那样快。那天他在纽约曼哈顿时代广场,杨迭戈小朋友好像是落单了,估计是走丢了,不过看上去一点都不惊慌。
温立涛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十分地道的美式英语跟一个吉普赛人聊天。然后很成功的从吉普赛人手里拿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羽毛。
他正在为怎样去给这个孩子打招呼的时候,然后杨迭戈先认出了他,“漂亮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好巧,小菠菜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才没有迷路,我只是看这个羽毛很漂亮。被它吸引了而已。我要把它送给我还未出世的妹妹们。”小菠菜昂起头来,在说到妹妹们的时候他笑容格外真诚,那真诚里面含着期待。
温立涛愣了一下,“妹妹?”
“我妈妈肚子里的妹妹,医生说是双胞胎。”其实杨迭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只是他自动把对方划到妹妹那一国去了。
“小菠菜!”
杨迭戈小朋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把手上的羽毛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到温立涛手上,“这个你先替我拿着。”
温立涛已经看到了喷泉那边的熟悉的人影,熟悉到令他心猛地一跳,然后他呐呐的问,“为什么?”
“我妈妈不要我随便拿陌生人东西。”他冲着眨眼,“你假装是你的,然后送给我。”
温立涛已经看不到孩子任何表情,他眼睛湿润得厉害,只是胡乱的点头,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小人儿,他愿意什么都愿意。就好像他曾经也陪着何凌霄做过很多事情一样,他总是替她周全,撒谎……只要她高兴,没有什么不可以。
小菠菜又补充道,“我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所以不算是陌生人。”
小菠菜的话音刚刚落下,然后妈妈就一把提拧着他衣服上的帽子。
小菠菜挣扎,嘴里叫着,“嘿,女士注意,你弄皱了一位绅士的衣领。”
“妈妈,小心,肚子里我的妹妹……”
这孩子打小又皮又贫嘴,长大了还得了。还顾忌她肚子里他的宝贝妹妹,之前还乱跑。
“妈妈,我只是只是看见漂亮叔叔了,我们之前在姥姥的墓地见过一面。”
小菠菜终于觉得身后的力气没有那样大了,可是妈妈还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帽子不放,然后眼睛已经没有再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而是看向那位漂亮叔叔。
何凌霄只顾着找小菠菜,这一晃眼就不见了,害她好找,这佣人保镖分头找去了,她还给杨瑾维打了电话,眼睛都急红了。本来看到他,松了一口气还想着教训他一顿,谁知道就经过他一提醒就看到了正站在面前的温立涛。
她有好几年没见过温立涛,他的头发理得很短,眼睛又大了些,顾忌是瘦削下来的缘故。头发……什么时候他鬓角长了白发?
“凌霄……”温立涛叫了一声,然后发现自己整个声线都是发抖的。
“出差呢?”何凌霄很快恢复到落落大方,眼前这个人曾经给了她那么的快乐时光,只是缘分太浅。
这一生呢也说不出谁对谁错,谁欠了谁。只是希望各自安好。
“是的,”然后温立涛看向小菠菜,把手上的羽毛给小菠菜,“这个给你。我走了。”
他最后一句我走了,也不知道是在跟小菠菜道别,还是跟何凌霄。
风剐蹭在脸上,把喷泉的水汽也刮到脸上,蒙头蒙脑的一头水,闭了闭眼睛。
以后,以后温立涛再也不来了。
再见了,曾经的以后的挚爱,再见了何凌霄。
再见了,我这一生唯一、最后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