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迪心口猛然一紧,脸色刷得一下变了色,握住她肩膀:你参加了?
乔娜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第几个出场的吗?记得你前面是谁,后面是谁吗?或者记得节目名字也行?
他已然神色疯狂,握着乔娜的手越来越紧,见乔娜面露痛色,他才慌忙撤手。
乔娜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摇头不语,满面凝重。
乔娜又道:其实当年,学校原本推举的是一名高我两届的学姐,但是汇演当天,她突然受伤请假,学校便临时安排我顶替。
我连彩排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跟着指导老师进了场,当时紧张地不行,对其他节目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只匆匆地跳了只舞,便和老师一起离开了。
乔娜解释完,安迪又问她:你顶替的那个小女孩儿,她叫什么名字?
十五年前,还是高自己两届的学姐,乔娜是真的想不起了,可她又不想让安迪失望,便道:我明天给你答案可以吗?
安迪犹豫,他仿佛已经看见一柄细刀,横在了乔娜颈前。
好。他终是点头。
回去早点休息。叮嘱也没变。
乔娜笑笑:我回去了,你加班别太晚。
安迪再次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眼看着她的卧室灯亮又熄。
这一晚,他没有离开。
就在她楼下的台阶上,枯坐了一晚,烟蒂也扔了一地。
早上八点十五分,安迪依然没有等到乔娜出门。
他心慌地控制不住心跳,疯一般地踹开了房门,直奔乔娜卧室。
然而室内景象……彻底刺红了他双眼。
乔娜安静地躺在床上,手腕被刀割下深深的一道,白色床单上的血迹蔓延开,已经干涸。
不——
他癫狂的嚎叫,回荡在寂静的房间。
枕边,放置着一本日记。
熟悉的手绘景画,依然是那间茶馆,只是绘者的手法明显更加熟练,而这次本子也没有落锁。
安迪将日记翻开,对不起,我爱你。六个字跃然纸上。
泪水瞬间落下,他脑中此刻一片清晰。
也许曾经,她让他打开那本日记的时候,就已经有过悔心。
可偏偏,他说要听从天意。
案子很快了结,乔娜的真实身份也被查出。
她原名并不叫乔娜,而叫乔琳娜,也就是当年,因为车祸腿伤被人顶替掉的学姐。
那场病几乎要了她的命,乔琳娜在重症室躺了整整一个月。
医生说她的腿伤无法彻底根愈,从此以后,她不能再跳舞。
八岁的女孩儿,没了梦想。
她反复不知疲倦地观看那场中秋汇演的录像带,嫉妒的火苗疯狂窜张。
她在日记本上,记下了那些节目,那些女孩儿的姓名,然后锁上。
手绘日记本,一直都是她的习惯,那间茶馆,也是她未来的梦想。
只是从这天以后,乔琳娜再也没有画过。
又因为当时国内医疗水平有限,乔琳娜的父母便决定将她送出国外,进行后期的康复治疗。
然而他们并没有提前告诉乔琳娜,所以仓促离开的时候,她便忘记了自己的日记本。
可有的事刻入脑海,那本日记本于她已是可有可无。
漫长的康复过程很痛苦,但她都熬了下来。
两年后,早已远离学堂的乔琳娜,更名为乔娜,在国外开始了新的求学生涯。
只是经历过车祸,忍受过无数次手术,又坚持了两年孤寂康复时光的乔琳娜,在这异国他乡,再也融不进校园。
她变得愈发沉默,嫉妒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一个个险恶的计划在她脑海中形成。
直到十五年后,她再度归来。
开了这家茶馆,等待时机。
然而新开业的第六天,就有一男人,带着她曾经的日记本找来。
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已练就地一副处变不惊,可当时,她险些滑掉了手里的本子。
只一瞬,她便笑着抬眸:不认得。
那是个警察,她知道,但他的来访,也只是为了寻主。
他连日记本都没有打开过。
如果他当时打开……也许。
也许乔琳娜就不得不放弃她的杀人计划。
然而没有也许。
乔琳娜终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直至她生命的终止。
“这故事到底有哪里特殊,能让叶旭那么视如珍宝?”苏凝背靠着枕头,将这本《暗示》又看了一遍,却依然有多处不解。
她抬眼看墙上的挂表,发现已经夜晚十一点。
想起明天还约了顾梦薰打球,而苏凝同时也想从顾梦薰这里,了解一下那名何教授,她便早早地熄灯睡觉。
一觉天明,苏凝的睡眠质量向来良好。
早上十点钟的时候,苏凝准时出现在了保龄球馆的门口。
虽说改革开放以后,保龄球这项运动作为舶来品开始在国内风靡,各种高档球馆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但凡社会高层人士,你要说你不会打保龄球,那在这个年代,大家都会认为你out.
但在苏凝眼里——这馆简直就是坑。
贵得要死,球场设施也不咋滴,突然有点后悔,还不如约个台球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