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宴罢,撤了戏酒,刘太太却并不忙着送客,却是邀了诸位宾客去逛园子。既是主人相邀,来赴宴的诸宾客却又如何会不应下,自是随了主家心意。
刘家的花园其实并不大,只是里面的一弯溪水难得。原是引得山泉,虽是极旱的天气,却也未曾枯竭,至园子中央人工穿凿的一池中,便汇作一个小小的湖泊,里面不过养些锦鲤,荷莲一类,倒是寻常。池边却种着些许垂柳,映在水中,虽不算十分难得之景,却亦有些风流雅致的意思了。
池子的另一侧,却又挖了水渠,将那池水引出府外。因是溪中是活水,却是十分清澈,水流亦不大。这小溪,小池,水渠,恰好将整个园子一分为二,女眷们方才便在这园子东侧听戏。
池上原架了曲桥,木质的桥身修的极是雅致,却是连着园子东侧与西侧唯一的路径。园子西侧原种了大片的紫薇,若是寻常花季,平悉是必要的拉着黛玉去那里赏花的,今日却不好再做此想。原是因今日所请的外男此时便正在那里,男女有别,作女儿家的,如何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而平悉便拉着黛玉和平芯一道,领着别家诸姑娘,在溪边池畔走走停停,这满园的夏景中,是在这水边方才能看的尽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池畔溪旁又有雕的极精细花纹的木质围栏,又是青石铺地,倒是不怕这些娇弱的姑娘一时失足,引出什么事故来。因溪两边有垂柳相掩,更远些的又有一大片的紫薇花树,姑娘们身边又带了一大群的嬷嬷丫鬟,却也不怕见到外男惊着了。
却有一个知县家的女孩子,因是其父是新近上任的,出身小门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身边唯带了一个浑不懂事的小丫头子。主仆两个皆是头一次随太太到知府家赴宴,言谈间便有些露怯,旁人皆嫌她们村了,不大理会。这做丫头的倒也罢了,做姑娘的便有几分惴惴,偏生带她来的母亲一时半会又无法顾及到她。这姑娘便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唯恐教人笑话,只跟着诸人低头走着便是。
平悉和黛玉却是没注意到的。虽说这所在皆是官家闺秀,身份按说也没甚高低之分的。只是在这扬州的一亩三分地上,又有哪一家的闺秀能和盐政家的女公子并知府家的孙小姐比肩呢,因而虽说是平辈论交,却亦有几位姑娘是隐隐带了些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讨好在里头;此外,也有几位姑娘原是极有风骨的,却不好离主家太远,免得倒有些不像样了;更有几个原和平悉黛玉熟悉的,此时正说着话,如何会远了。故而这三个姑娘便被诸人簇拥在中间,一会看景,一会谈天说地,倒有些众星拱月之势了。而黛玉平悉又不是那等八面玲珑的,自是无法察觉热热闹闹的人群外围却有一位小姑娘心中难受的紧了。
黛玉原随了林如海的清净性子,素来不大爱交际,便是林府也不常设宴办酒,而别府的宴请,也素来只是择几家推拒不过的方去。因而黛玉和这诸位姑娘算是熟识,却谈不上几分交情,在一起也不过只是聊些闲话,或说那首诗好,那家的胭脂红香罢了。
正说着,不妨哪一个忽笑道,“我前儿和母亲去外祖家走亲戚,竟见了一个极难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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