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落寞,却硬扯出笑来道,“按例应当如此。”
原来自从那次林秀君将童明月赶到上官锦房中之后,三人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默契,那便是童明月每晚的下榻之处由东西两院轮流着来。今夜在东院歇着,明晚就到西院安寝。这样在童明月看来是省去了许多麻烦。而在下人们的眼里便是正因为驸马爷一碗水端的平,公主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才能如此和谐。
其实一碗水哪能端的平,童明月虽是左右都亏欠,但是自觉欠上官锦的更多。
其实童明月有时候也想自己呆着,便在书房中让人添置了一张睡塌。晚上睡不好,白天便在书房中小憩片刻补个眠或安静地理理这千头万绪。若要问她晚上为何睡不安稳,其实想想也能猜的到。
一个把童明月看作是自己的丈夫,可她这个“丈夫”却从未与其行过夫妻之礼。虽然林秀君安于妇道,内秀矜持,没有怀疑过或者质问过童明月什么。但是童明月知道这层纸迟早要捅破,自己不可能瞒住林秀君一辈子。她也不想一直瞒下去。
而另一个,公主殿下,童明月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夜里。上官锦明知道童明月的女子之身却仍旧如此执着,童明月如何还能安然睡在她的身侧。就像有时候,上官锦睡梦中会突然抱住身边的童明月。童明月惊醒之后会假装翻了个身,悄悄地避开了去。可是有一次,童明月自己也不小心睡死过去了。醒来时,却发现两人四肢缠到了一起,不禁又尴尬又脸红。从此后童明月更加不敢睡的太沉,生怕自己梦中又干出些什么。
大年夜,刚刚变成童府的驸马府中也热闹的很。三个主人自然围成一桌,而院中也齐齐摆上了十来桌。童明月令府中下人,不论等级,今晚皆同席共飨。阖府下人自然都感觉无上荣光,心中感激不已。
院子里热闹的很,但是正厅之中的主桌上,气氛倒是没有那么热烈。一是因为毕竟只有三个人,二是三人各自都是第一次和血亲之外的人一起过年,这样的夜晚不免都有些思念起家中的其他亲人。
上官锦自然是想起在宫中过年时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没认识童明月,那时候她的愿望也很简单。于是很容易开心,但是却不容易满足。谁知道遇到童明月之后,一切都反过来了。那人给的点滴都能让她满足,但是却再也无法真正开怀。她从不知道情原来是如此累人的东西,可是一旦拿起,便再也放不开手。
林秀君则想到父亲林尚清一个人孤孤零零地样子,不禁湿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不孝,为人女却不能侍奉左右。临走前,林尚清曾跟她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天经地义。亦旻争气或许会在京中谋职,你作为她的妻子自然要伺候在他身边。”现在想想,父亲如此催着自己速速到夫君身边,原来另有原因。
童明月叹了口气,世上的事哪能说的准,当初离家之时哪能想到自己到现在都回不去。不知道二哥回去之后把话带到,父母大人是否能稍微放下些心来,安安心心地过这个年。
林秀君见童明月叹气也回过神来,关心问道,“夫君怎么了?这大年夜的叹气可不吉利。”
童明月看了林秀君一会儿,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这府中也太冷清了点。”
上官锦不服道,“怎么冷清了,外面不是挺热闹的吗?”
童明月闻言看向了院中。诚然,外面欢声笑语、热火朝天,人人都放开了膀子吃喝好对得起主人家的恩赐。童明月淡淡笑了笑,想转换下气氛,于是说道,“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园子里放孔明灯吧。”
“夫君,孔明灯是要到元宵之时才放的,哪有三十晚上放的?”林秀君纠正道。
童明月摆了摆手,“高兴了就放,还挑什么时辰。”说着站起身来,“我看咱们也吃不下这满桌的佳肴不如赏了他们,咱们去花园中放灯玩去。”
上官锦也喜欢玩,高兴的抓住童明月的胳膊,“好好好,我要放最大的那个。”
童明月和林秀君相视笑了笑,转而对上官锦道,“偏不给你最大的,我要放最大的。”
上官锦不高兴地撅起来嘴,“你不准跟我抢。”
童明月不理会,撒腿就跑,“先到先得。”
上官锦气鼓鼓地追了上去,口中骂道,“你算什么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你……”
林秀君跟着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童府花园中,三个硕大的孔明灯依次缓缓升上天空,照亮了一小片天际。
童明月昂着头,看着飞的最高的那个孔明灯,心中希冀着要是能往南飞就好了。
上官锦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手掌道,“真好看,你看你看,我的飞的最高了。”
“你看错了,飞的最高的那个是我的。”童明月—道。
“谁说的,我一直看着它的,就是我的。”
童明月摇了摇头,“我的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扇子,你看最高的那个是不是有个大大的扇子。”
上官锦不以为然,但是抬头看时,别说是最高的那个,就是飞的最低的那个也只身下一个模糊的光点。
“就是我的。”
童明月还待再说,林秀君笑着拦住了他,“夫君,公主说是就是吧,每一个都会飞到它们想去的地方的。”说完她也抬起了头,看向天空上的三个光点。
是吗?真的能飞到它们想去的地方吗?童明月喃喃地对着道,“你知道你想飞去哪儿吗?”
突然一阵北风吹过,三个光点都颤动了一下,慢慢地消失在了视线中。
这是南湖之上亦有两个寂寥的女子,一边在船头喝着酒,一边昂起头欣赏起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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