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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不在家呀……
刚刚差点就睡着,唐果脑袋还有点迷糊,缓慢重启中。
她还在想,好像没在打电话吧,什么“行了,别装了”,和谁说呢?
熊肚子被忽然伸过来的手,一拳击中。
力度不重,可肚子是软的,受力凹陷,身体向后一震。
莫愁予收回手,抄回兜里,坐姿不动,只侧目瞥一眼身旁:“听不懂人话?”
“……”唐果懵了。
他显然已经耐心告罄,她还未作反应,小短手就被拎起,他提着“她”上楼,走进楼上浴室。
浴缸和花洒是分开的,泡澡区域在左边,淋浴区的玻璃隔间在右侧。
他把“她”扔进浴缸。
脑袋朝下,砸得她头晕目眩,好在不疼,就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始料未及。
水流注入缸内,冰凉凉地自头顶漫过肚皮,再到腿……
熊毛润湿,黏在身上,没一会,淹过鼻子,冲刷进塑料眼球。
哗啦——
小熊笨拙地,想要挣扎起身。
可是棉花里进了水,好重,手脚撑不动。
水阀开到最大,水柱湍急,她大脸朝下泡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越来越重,仿佛注了铅,手脚艰难地在水里划船,划不动,只激起一星点微小的水花。
救命——!
……
莫愁予立在浴缸半步之外,亲眼看着,成精的熊在水里由大力扑腾,到没力扑腾,几十分钟前被辣呛到的喉咙,干涩到极致。
这种事,没法接受。
他深吸气,上前,关闭水阀,抓住熊没被浸泡到的后背,拎到半空。
玩具熊四肢朝下,随重力垂落,最下面的毛绒遇水后颜色转深,上下全部糊成一团又一团,乱糟糟、湿哒哒地往下滴水。
一米长的熊浸过水后着实不轻,莫愁予却感觉不到熊的重量,他只觉得,心更重,沉重。
他思绪有点混乱,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人生头一遭,遇到与唐果、与奶奶都无关的棘手状况,无关生离,亦无关死别,只是因为,一只玩具熊……
这也就是他,从小脾气硬,不缺胆量和魄力,换个人来经历,可能早崩溃。
“现在听懂人话了么?”
唐果难受得要疯掉,棉花不能沾水,太痛苦了,用一句话形容,根本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她无奈又无力,觉得自己像个囚犯,正被用刑。
只不过,人家叫犯人,她叫……犯熊……
嘤……
还能再悲剧一点吗?
她就知道今天一准要倒霉……
想点头,告诉他:听得懂,我听得懂!
奈何脑袋太沉,悬在空中,难以抬起。
身体下落,终于被摆正,刚感觉到舒服一点,下一秒,就被他按坐在地板,背靠浴缸边缘。
他蹲下,右手臂搭在膝盖,目光如清酒,冷而冽:“听着,我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周旋,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答,必须配合,做得到么?”
那是和谍战剧中角色,相差无几的锐利眼神,似刀锋,泛着清冷寒光。
一瞬间,唐果突然将面前的人,与平板冻结的画面重叠。
毛绒就像头发,在水里遭过罪后,打结,纠缠,七倒八歪,一张熊脸丑得认不出本来面貌。
而这张丑脸却怔怔看着他,被吓到。
小熊微乎其微地点了一下头。
它听得懂。
莫愁予看着它,眸色晦暗,像夜色下的深海,隐忍波涛:“会说话么?”
小熊摇摇头,依然幅度很轻。
浸润在身体里的水,缓慢流淌,在身下汇成一涓涓细流,四散开。
唐果熊费劲力气,艰难抬手,拍拍湿漉漉的肚皮,然后,上下小范围地搓动,毛绒被不停翻上来,卷下去。
她又抬高另一只短手,指向洗手池下方夹子上的一条干毛巾。
意思是:熊湿了,要吸水。
莫愁予扯过毛巾,递它面前。
“需要这个?”
小熊木讷地看他一眼,点头。
这是今晚的第一次对视,塑料眼珠上还沾着水,像眼泪在洗涤受伤的心灵。
阖眼,调整情绪。两秒后,莫愁予再次拎起熊,悬在浴缸半空。
唐果吓傻了,以为他又要丢她到水里,使出所有力气在空中挣扎。
宽厚有力的掌心握住她的小短手,纳入棉花里的一部分凉水,受力压缩后,滴滴答答落回浴缸里。
随即是另只短手,两条短腿,胖嘟嘟的身体……
喔,她懂了……
不再乱动。
身体各处一次次变形真的无所谓,反正不痛不痒,没有感觉,只要全身轻盈就好,本就动作不灵活,有了水,和重度瘫痪似的。
他还好意思威胁她必须配合,知不知道她每动一次,都快累洗了……
唐果熊也是有小情绪的,不带这样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爱小熊的……
不过她的情绪刚生起,大脑袋就被一双手捏住,身体倒立,肚子前倾,几乎要翻下去。
大饼脸被毫不留情地拧来拧去。
喂!
有种被蹂.躏的感觉……嘤……
十分钟后,楼下客厅。
遭遇过一场暴风雨般的小型灾难,熊披着一条毛巾,短腿悬空,蔫蔫地坐在沙发前的矮几上。
莫愁予与她面对面,抱臂靠坐沙发。
一人,一熊,四目相对。
“不会说话?”
小熊点头,腹诽:不是不会,是不能。
眉间浮现片刻的烦躁,拍戏需要,曾经学过一点手语,可也仅限于人的手语,而不是一只毛绒玩具。
“好……”莫愁予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是,你就继续点头;不是,摇头。”
……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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